第二日一早,绮月寒早膳过后,宫里的人便来了。
她带了翠竹和碧云一道入宫,由宫女引着,一路到了礼乐司。
绮月寒到之时,乐师和舞姬已经都在等候,还有许多个官宦小姐,见到她都纷纷行礼。
摆了摆手,让她们都起来,“吾来学祭祀舞,都随意些就是。”
她隐隐发现,那些世家千金面上对自己很是恭敬,眼中多少带着一些敌意,不乏有嫉妒的目光偷偷看过来。
绮月寒心中好笑,不就一个祭祀舞,眼红的却不止罗皖雪人。
“皇后娘娘驾到!”
通传太监高喊一声,殿内的人都行了跪礼。
绮月寒看见皇后进来,只是点了下头,给皇后问了声安。
她现在还不是北辰的王妃,若是要讲究礼仪,也要在她正式嫁到平遥王府之后。
绮月寒不行礼,一些十分崇敬皇后的小姐们心中不喜,对她又加深了几分敌意。
皇后淡淡一笑,漫步走过众人,一身金丝勾边的对襟凤纹华服,上好的料子在投进殿内光下闪着光泽,衬得人贵气又端庄,拂袖坐在殿内高座上。
“起来吧。”皇后说着,目光柔和的看向绮月寒,“祭祀舞与疆主所会的北辰舞稍有不同,只好请疆主来学习一番。”
绮月寒点了点头,淡笑着回到,“应该的,吾既然答应了这桩事,自然要做好。”
皇后点了点头,看向左下侧垂手而立的女子,“路掌司,你掌管礼乐司大小事务,今日就由你负责疆主舞蹈之事,且不可怠慢了。”
“奴婢遵命。”
路掌司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保养的很好,身子端直,恭敬的垂首应下。
随后路掌司向绮月寒介绍了主要的乐师,简略带过了舞姬。
绮月寒扫了眼舞姬,皆是身姿曼妙,柔美中有着不同于一般舞姬的神态,单是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
“皇后娘娘,吾觉得各位小姐对祭祀舞十分感兴趣,不如就叫大家一起学吧。”
绮月寒转头对皇后笑着说道,提出这个提议,也是让她们对自己放松戒备。一个罗皖雪就够麻烦的了,她可不想因为如此小事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小姐们听了绮月寒的话,眼睛都亮了起来,期盼的看着皇后。
皇后笑了笑,“既然疆主都这么说了,本宫也就破例一回,你们也跟着一起学吧。”
众千金立刻谢皇后,随后又谢了绮月寒,对她之前的敌意也都因为她和皇后求情消散了,甚至有的小姐还暗暗崇拜起绮月寒的气度来。
之后皇后与绮月寒闲话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路掌司恭敬的请绮月寒开始学习祭祀舞,随着乐师奏乐,大殿内舞衣交错,乍一看还以为是入了仙境。
绮月寒在前,其余一众小姐在后,一时间欢闹无比。
不由得也让人对这位高高在上的西疆疆主亲近了几分,连最初的防备都卸下了。
绮月寒学得非常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将祭祀舞学会,与舞姬们合舞的部分也都配合十分默契。
“此次有疆主跳祭祀舞,如此绝美舞姿,一定会让众任惊艳的。”路掌司由衷赞叹道,绝无奉承之意。
绮月寒不动声色的笑了下,“过誉了,只要将答应了皇后的事情做好,吾不做他想。”
学完了祭祀舞,路掌司派人送绮月寒出宫,自己去和皇后复命了。
绮月寒由宫女引路,还没走出礼乐司多远,远远看到一人,正向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不由的脚步一沉,脸上神色变了变,原本平静的眸子越发冰冷。
翠竹和碧云跟在身侧,一瞬间感觉到主子的变化,紧了心弦小心的跟着。
越走越近,绮月寒双手在袖中握紧,面上的寒色却逐渐褪去,不动声色的走近北辰渊。
“原来是北辰太子,太子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太子在等本疆主呢?”
绮月寒勾唇,不辩语调的淡笑道。
北辰渊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面色和气,“本宫有几句话与疆主说。”说着,扫了眼她身侧的宫女和丫鬟。
绮月寒也有话要和他说,摆了摆手,让她们到远处去等着。
“可是叫百蛊毒折磨的夜不能寐,太子忍不住来求解药了?”绮月寒讥讽的笑道,眼底划过一丝快意。
百蛊毒,即便北辰渊能找到法子压制,也仅限于白天,到了夜里,百蛊毒的蚀骨之痛,是如何都压制不住的。他能忍耐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狠到何种程度。
北辰渊表情阴沉下来,她竟然敢得意的挑衅自己,想到那天夜里,本来周密的计划能让他得到西疆秘宝,却反被这个女人划伤,中了百蛊毒,他就恨得咬牙。
不过想到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北辰渊往前踱步,压制性的声音说道,“难道疆主就不想要蚀骨毒的解药么?”
“本宫倒忘了问疆主了,那夜毒发之后,你遇上的人真是平遥王么?”
绮月寒眼中划过寒意,卑鄙,无耻,下了那么卑鄙的毒,害敢来质疑她的清白。
冷笑一声,骤然冷气外放,“北辰渊,吾身为西疆疆主,蚀骨毒还不放在眼里,轻易就能解了此毒。不过倒是你,百蛊毒的解药,休想从吾手中拿到。”
北辰渊见一瞬间变了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开,看来她也不是毫弱点可击的。
蚀骨毒的解药她不可能这么快就研究出来,而百蛊毒的解药他势在必得,不论是用什么手段。
他开口,“疆主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相信过不了几日,疆主就会亲自来求本太子了。”
说完,看着走近的一队宫女,冲绮月寒笑着作了下揖,太不离开了。
绮月寒紧咬的牙关逐渐放松,找他要解药,做梦!她每次见到这个人,都恨不得要亲自撕碎了他,看他这么得意就恨得牙根痒痒。
直到坐上了马车,绮月寒的神色都一直阴沉着,碧云和翠竹也很明眼色的沉默着。
想起北辰渊最后的一句话,绮月寒不得不防备起来,他说不出几日自己一定会去求他要解药,难道他又要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