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冰棺中的芊晨被万千蛊虫爬满全身,离鸷吓得忙过来,恶狠狠地瞪着绮月寒,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绮月寒冷冷地扫了一眼离鸷,“尊夫人得了什么病,谷主应该比月寒清楚吧。”
听见绮月寒的话,离鸷一怔。
其实他是知道的,芊晨自己用了巫毒蛊,导致染上了巫蛊之毒,此刻芊晨身上爬满的虫子,头部是暗黑色的,只有身体才是白色,这是巫毒之蛊的蛊虫。
绮月寒皱了皱眉,凝望着芊晨,忽然心一沉,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朝着自己心口一刺,她闷哼一声,将簪子拔了出来。
簪子底部的尖刺处,顿时沾染了鲜血。
芊眠吓得失了魂,跑了过来,抓着绮月寒的手,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绮月寒摇头浅笑:“不碍事的。”
离鸷听见芊眠的声音,回过头去看绮月寒,眼底涂满了惊诧,又显露出十分复杂的颜色:“这是唤出帝王蛊的法子。”
只见绮月寒将簪子的鲜血滴落在手心,运用全身的内力将帝王蛊逼在自己手中,很快,一条不同于其他蛊虫的巨大蛊虫便出现在她的掌心。
这便是帝王蛊了。
绮月寒勾唇,冷冷地一笑:“谷主倒是十分见多识广。”
这话说的,让离鸷有些分不清是褒是贬。反正这会儿,离鸷只得深深地把头垂下去,毕竟不信任绮月寒的是他自己。
现在绮月寒在救他妻子,他的心里又有几分愧疚。
绮月寒没有多加注意离鸷的异样,只是将手中的帝王蛊放入冰棺之中。
那帝王蛊果真生猛不同凡响,一入冰棺,便一口一口地吞噬掉芊晨身上的蛊虫,不一会儿,芊晨身上的蛊虫便消失殆尽。
吞完这些蛊虫之后,那帝王蛊便停在一旁,吐出一团黑色的球来。
那球,便是那些蛊虫了吧。
现在芊晨身上的毒蛊蛊虫已经全部清除,可芊晨还是没有醒来。
离鸷不肯相信,跑到棺椁边上,使劲推了推芊晨,可芊晨依旧一动不动。他着急地抬起头,望着绮月寒,忙道:“月姑娘,先前是离鸷不对,不该对你多作怀疑。如今我夫人迟迟未醒,还请月姑娘助力!”
说完,离鸷怕自己的诚意不够,还跑到绮月寒跟前,单膝跪了下去,行了个大礼:“还请月姑娘鼎力相助。”
绮月寒轻叹一声,忙将离鸷扶起来。
其实离鸷的性格本就多疑,加上这些年洛川城对五毒谷的打压,让离鸷不太相信谷外的人。
当初救绮月寒,也只是出于好心,想着救完人便送绮月寒出山谷。后来意外发现,绮月寒身上的蛊不同寻常,便想着是否能用来救芊晨。
若是换作绮月寒,怕是也会像离鸷一样的。
她望着冰棺中沉睡的芊晨,忽然将目光转到离鸷的脸上,目光灼灼,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一般:“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离鸷被绮月寒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
呵,果然有猫腻。
芊晨若只是单纯地被巫毒之蛊所控,那还好说,可如今巫毒的蛊虫不在,芊晨还不醒过来,极大的原因便是她不愿意醒。
不愿意醒,因为俗世太多纷扰,她宁愿活在梦里。
这大概也是巫毒之蛊能在她体内十几年长盛不衰的原因。
原本以为是离鸷的错,可就在这时,芊眠忽然冲了上来,抓着绮月寒的手,望着她,眼眶泛红:“不关谷主的事儿,都是……都是芊眠的错……”
芊眠……
绮月寒一愣,心头像是被戳了一下。
她知道芊眠喜欢离鸷,但没有想到,这段三角恋,竟然这么的错综复杂。
而后,芊眠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之后,绮月寒宽慰芊眠,会尽力将芊晨从梦境里带出来。
紧接着,便启用了帝王蛊,帮绮月寒进入芊晨的梦中。
绮月寒躺在芊晨身边,闭上双眼,等帝王蛊进入芊晨体内之后,梦境这才算开始。
望着绮月寒和芊晨。离鸷的神情复杂。
芊眠瞅了一眼离鸷,咬着唇瓣,低低地垂下头去:“都是芊眠的错……当初,若不是我……”
“好了别说了。”离鸷打断了她。
此刻,只希望绮月寒能一切顺利吧。
绮月寒闭上双眼之后,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村子门口,而头顶上,烈日当空。
这是哪儿……
在她面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弥望村”三个大字。
弥望村?
绮月寒从没听说过这个村子,这大概已经到了芊晨的梦境里了吧。
走进村子,来来往往的人也还算多,到处弥漫着一股蛊虫的味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祥和的笑。
都是西疆人。
绮月寒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可没有发现一个认识的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是西疆人。
这是属于西疆的地界了吧。
她随意找了一家茶馆,要了一碗茶,待伙计把茶端上来,她便掏出怀中的碎银子,递给伙计,说道:“小哥,我问下,你们这村子,是不是有个叫离鸷的人?”
小哥倒是热情,收了银子之后喜笑颜开:“你说的是我们村长吧?你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在一间酒坊那里拐个弯,看到挂着墨色旗帜的屋子,那就是村长家了。”
绮月寒谢了伙计。
原来离鸷在西疆的时候,是个村长。
看这村子,虽然不大,可也还过得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离鸷会迁到北辰去,又为什么,芊晨会躺在冰棺之中数十载。
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绮月寒,让她心烦意乱。
答案,便在伙计指的那间屋子里。
她定了定神,站起身,便朝着伙计指的那间屋子走去。
拐了个弯,果然看见一面墨色旗帜,而那面旗帜上的图案,正是她在谷中看见的巨蛇图案。
那面旗帜在空中迎风招展,虎虎生风,很是威武。
而那旗帜之下,是一幢两层楼的屋子,看起来比村里平常的屋子要高一些,也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