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羽客任由她离开,目色淡淡的看着她,转了话题,“为何会去城郊?”
整理了几下衣裳,绮月寒坦然的看向对方,“我派人查到了刺客的踪迹,没想到是罗皖雪故意引我进的圈套。”
后来的事情她没说,弑羽客已经亲眼看到了结果。
“这件事已经确定是罗皖雪指使的,与罗丞相也脱不了干系,只要找到七星海棠,得到证据后呈给皇上……”接下来的话她没说,扳倒北辰丞相,这件事轻重还要让弑羽客来考量。
弑羽客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总能冷清的分析事情利弊,似乎没有什么能左右她的情感,这个认知,让他眸色又暗沉几分。
“七星海棠的事本王来查,你不要再亲自涉险了。”
绮月寒点了点头,她知道丞相城府极深,而且丞相府的守卫十分森严。前世她不曾与罗丞相又过瓜葛,但也听说他深得北辰帝的信任,朝中也算是只手遮天,这样的人,想要扳倒并不容易。
见弑羽客没有什么要与自己说的,嘱咐了下人好好照顾,就告辞回了芳华苑。
紫嫣一直殿外守着,见主上出来,赶紧迎上来。暗暗瞧了几眼主上的神色,没看出什么端倪,终究没看出来主上有没有看上这个平遥王。
等到回了芳华苑,风知微禀报说,罗皖雪已经被侍卫带着关到了王府地牢,那地方十分隐秘,王府外的人一定找不到。
绮月寒又交代了让自己的人也在暗中看着,被人伺候着洗漱后就休息了。
这一天折腾的十分乏了,不过事情终于逐渐明朗,也让她微微安心了些。
夜里,伴着虫鸣声逐渐减弱,绮月寒安稳的睡着,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膳过后,宫里来人送来了祭祀舞要穿的舞服,绮月寒接了,让风知微拿下去放好。
送走了宫里来的人,绮月寒开始潜心研制解蚀骨毒的解药,有了风婆婆的帮助,想必这几日就能将解药制出。
弑羽客下早朝回来后找她,看到的就是她低头捣弄药材的模样。
忍着低头,纤密的睫毛垂着,几缕头发从耳边滑落,随着她的动作俏皮的跳动着。
绮月寒恍然发现面前有一道阴影,抬头看见弑羽客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勾了勾唇角,笑道,“堂堂王爷,怎么也偷看别人制作解药。”
弑羽客不由走近去看,他根本不懂这些,只不过看了她认真的样子,有些好奇罢了。
“什么解药?”
绮月寒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淡说道,“蚀骨毒的解药。”
当初他们就是因为这毒药才遇上,她会同意嫁到平遥王府,多少也有这一层关系。
弑羽客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提到蚀骨毒不禁让他想到出遇的那一夜,女人那娇媚的身影也在脑海中掠过。
没有接着这个问题继续,转而说道,“今日丞相在下朝后向皇上上奏,说了罗皖雪失踪的事情,现在这件事已经交由京城府衙着手处理。”
绮月寒淡淡勾唇,罗丞相怕是发现了城郊刺客的尸体,才如此确信罗皖雪出事了。
“罗丞相会不会怀疑到你我身上?”
弑羽客眉间一动,他一直怀疑罗丞相,如果他对罗皖雪做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自然会怀疑到平遥王府。
“就算是怀疑,他也不敢和皇上说,罗皖雪做的事情,足够牵连整个丞相府。”
绮月寒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药杵,直了直腰。他说的对,罗丞相不会立刻告诉皇上,不过等他一旦消除所有证据,抹除所有痕迹,到时候倒打一耙,难保多疑的北辰帝不会降罪弑羽客。
想到这,她慢慢说道,“王爷还是要尽快查出七星海棠的下落,罗皖雪失踪已经打草惊蛇,若是让罗丞相察觉到我们知道七星海棠,毁了它,证据就没了。”
弑羽客赞同的点头,也因为她考虑如此周全,眼中掠过一丝赞赏。
“本王还真不明白,为什么你才到北辰不久,就惹上太子和当朝丞相这样的权臣人物。”
他的确好奇,这个女人来北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绮月寒淡淡挑眉,不屑回了句,“王爷这话可不对,惹上来的人分明是他们。而我,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说完,淡淡一笑,眉目清浅的模样,比之疏离还要冷清几分。
弑羽客眼眸眯了眯,好一个有仇必报,很符合他的性子,这个女人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又说了两句话,弑羽客下去部署抓紧找到七星海棠的事情。
绮月寒忙着解药的事情,也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里。
晚膳的时候弑羽客没来,她也没等,想着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独自吃了晚膳之后,早早就歇下了。
是一阵紧锣密鼓将她吵醒的,殿外火光闪动,她警觉的翻身下床,匆匆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风知微和紫嫣已经在门口了,绮月寒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夜闯王府。”风知微在一边答道,露在外面的眸子闪过一丝狐疑。
绮月寒冷清的眼眸眯了眯,北辰哪个不知道平遥王府向来守卫森严,怎么还有人敢夜闯?
忽然,她神色一紧,“罗皖雪关在哪里,带我过去。”
风知微原本狐疑的神色一愣,随即了然,与绮月寒想到了一处,赶紧前面带路,绕过在搜寻刺客的守卫,直奔王府秘密地牢。
一路走的飞快,当绮月寒踏进地牢,看到罗皖雪还在,便松了一口气。
罗皖雪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进来,强撑着身体从角落站起来,双手抓着牢杆,期盼来人是救她的。
她心中最期盼的就是弑哥哥,他一定不会放着她不管,放任这个女人欺负她的。
可是她想错了,当看到绮月寒的瞬间,眼中的希翼熄灭,全都化作愤恨,死死的盯着牢门外的女人。
“绮月寒,你敢私自关押我,皇上和父亲都不会饶了你,你等我出去……”
绮月寒撇了眼浑身狼狈不堪的人,犹如看蝼蚁一样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