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本妃乏了,你下去吧。”
祺美人恭谨退下之后,紫嫣面色愤愤不平,让下人将椅子都撤回去摆好。
“主上,这个祺美人什么意思,早就看出来她狐媚的很,没想到胆子还不小,竟敢到王妃面前来炫耀。”
绮月寒走回内殿,坐下拿起茶杯,紫嫣眼疾手快的斟上。
“谁让她现在正受弑羽客宠爱呢。”下意识脱口,话里有自己都未察觉酸意。
紫嫣不敢再接话,怕惹得主上伤心,默然陪在一边伺候。
……
弑羽客才回府,就听说绮月寒为祺美人杖打冯美人的事情。
眉头不禁蹙起,他以为她多少会因为留宿祺美人那感到不快,没想到她倒秉公,心硬的很。
一次次确定女人的心思,弑羽客就越发的心灰意冷,心口就像坠着一块一点点加重的石头,越来与沉闷钝痛。
“查的怎么样了?”书房中,听暗魅说了这件事后,又问起北辰渊最近有什么动作。
“太子与荣王往来密切,暂时还查不到他们在谋划什么,需要一些时间。”
弑羽客身上寒气笼罩,荣王图谋不轨,父皇已经在提防着,若北辰渊果真存着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那他就是在自取灭亡。
想了想,复又说道,“梨园和锦园继续派人暗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禀报。”
“是。”暗魅领命后退下去。
弑羽客起身,站在窗前,阻止自己想去芳华苑的脚步……
宫里此时,也收到冯美人被处罚挨打的事情,皇后气愤的骂了句没用。
蔺烟儿每日都往景仁宫跑,正巧听说,帮腔道,“打狗还要看主人,母后赏赐的美人平遥王妃竟然不给面子。”
皇后神色更加阴沉,扫过蔺烟儿,知道她心中记恨绮月寒,忽略她话中故意挑唆的意味。
她派冯美人和祺美人所做之事蔺烟儿并不知道,两人名义上是送去伺候的美人,实际上却是她训练多年的谍者,是她培养多年的心血,这次,不但要绮月寒付出代价,就连平遥王府,都要搅上几番。
不过出师不利,不由不好好想想其他的计策了。
这件事在心中一放,想起另一件来,看向蔺烟儿,“本宫怎么听说你还没为太子侍寝?”
蔺烟儿脸色一僵,手心紧握,转换作委屈神色,“闵阿朵整日缠着太子,臣妾实在没办法……”
皇后眼睛眯了下,太子为什么不想碰蔺烟儿,她觉得的未必是因为别人。蔺烟儿的过往众人都知道,太子怕是厌恶她心里不净。
“你要想办法,若闵阿朵先怀上,你就更别想在东宫立足,本宫在这种事上也不能总提醒太子,还得你自己努力。”
闵阿朵到底是他国女子,就怕她生出异心,不得不防。
蔺烟儿咬唇应下,她不是没做过尝试,可……实在不行,也只能借助极端的办法了。
……
自从京城关于平遥王和丞相的风韵事传言四起,朝堂上二人也一直剑拔弩张,朝堂议事总是针锋相对。
朝臣们不敢搅进去,躲在暗地里看热闹。
北辰渊最是得意,当他知道绮月寒和莫修远密会,第一反应就是传了密信给弑羽客。
江南之行,他越发防备起莫修远,这人有能力有魄力,却不为他所用。而且朝堂上,屡次三番的与弑羽客站在一处。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成为一派,不然,他的威胁会变得更大。
现在,看到他们之间针锋相对,才暗暗放下心来。绮月寒那个女人,还真是红颜祸水。
北辰帝听二人冷脸争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直到退朝,才议定了几件事,其余的改日再议。
大太监拦住下朝后要离宫的弑羽客,“王爷,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弑羽客步子顿下,跟着转了方向,心中猜测出父皇找自己的目的。
北辰帝看着最近改观许多的儿子,一时间心中感叹。想当年他的母妃为了救自己而死,他被从腹中取出,竟然命大的活下来。从出生,便被他补偿似的宠爱照顾。
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从他被封平遥王,开始展露将才之时,得到天下民心之时。
叹了口气,收回思绪,“弑儿,你和丞相之间真的如传言那般水火不容?”
北辰帝问的直接,弑羽客脸色淡然不变,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您是为了朝堂上的事。”
“朝堂上只是就事论事,并没参杂个人情感。”
语调坚定,北辰帝就算怀疑,也不好再接着追问什么,软了语气说道,“生为皇家,要比寻常百姓更在意名声上的事,朕希望你能和莫丞相在私下里好好解决。”
北辰帝欣赏莫丞相的才华和能力,最重要的是这样衷心的人,只为他用,不希望弑羽客故意在他的仕途上打压。
弑羽客淡淡回道,“儿臣明白。”
北辰帝心有安慰,又说了几桩朝堂上商议的事,得到意见与朝堂上说的无异,才放了弑羽客离开。
离开皇宫,弑羽客假寐在马车上,马车缓行,并不是平遥王府的方向。
直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街巷,马车悠悠停下,弑羽客从马车上走出,身上官服已经退下,换成一身藏蓝色锦衣,撩开衣角进了面前客栈。
房间中,早已有一道身影等候,听到推门声,负手而立淡然看过去。
“王爷来晚了。”莫修远平静之下,并没有敌意。
弑羽客眉心舒展着,看到莫修远没有前几日拔刀相向的恼怒。
“朝堂上做戏,本王配合着你,朝堂下想约本王也来了,不知道丞相想要说的对本王有没有价值。”
这几日早朝上的剑拔弩张,是他们相约做戏给北辰渊看,据莫修远所说,密信是北辰渊送的。莫修远只说,做戏是必要的,却没说背后真正的原因。他想,今日就是解开原因的时候。
至于自己对莫修远的敌意,就算有,在大是大非面前,也可以暂时放下。
莫修远衣袖抬起,让了一下,桌上备好茶盏还徐徐冒着热气。
二人一同坐下,同坐一桌,气氛有些诡异,莫修远打破沉闷,“王爷,微臣要为上次酒肆的事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