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寒点头,刚想要说事情原委,就见弑羽客一阵风从自己身侧走过,周身的冷漠疏远,眼色疏冷如陌生人,心里不由一紧,脚步顿了下。
心思压不去的复杂,随后跟着进了寝殿,正巧看到弑羽客用力将蔺烟儿提起来,蔺烟儿往弑羽客怀里倒的场面。心中顿时有些气恼,柔若拂柳的姿态还真是得男人喜欢。
蔺烟儿的确跪的腿发麻,但也不至于站不稳,她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下意识的就倒向弑哥哥怀里。
弑羽客扶着蔺烟儿,让他离开自己一些,低头看到她露在外面颇为触目惊心的手指,眼底一片暗沉,把蔺烟儿交到翠蝶手中扶着,转头看向绮月寒。
“你做的?”她明明那么不在乎自己,为什么又这么容不得别的女人?
声音冰冷的质问着,绮月寒忽然觉得可笑,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不入流,这么心狠手辣的?心中气恼也就不想解释。
“不是疆主做的,是烟儿自己来请罪。”蔺烟儿柔弱说道,将弑羽客视线拉回,接着说道,“疆主误会昨夜是我在琴弦上动手脚,要我赔罪……”
弑羽客看着有些哽咽的蔺烟儿,眉心微微蹙起,“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把自己弄成这样来赔罪?”
“惹疆主生气就是烟儿不对,理所应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弑羽客打断,却是看向绮月寒,“疆主可有什么话说?”
绮月寒冷笑着勾唇,心中的恼怒已经化作愤然,此刻在她心里认定了弑羽客是相信了蔺烟儿而质问自己,让她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弑羽客,我只说一遍,我没有冤枉蔺烟儿!”
顾忌到他们日后的合作,绮月寒就算再高傲不想解释,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再无其他。
弑羽客冷静的看着她,缓缓开口,“证据呢?”
着一句彻底激怒了绮月寒,她表情变的冰冷,之前对弑羽客还有的一丝歉意顿时消散,还是不相信她是么?
他冷睿看陌生人一样疏冷的目光中带着质问,更让她一颗心一点点下沉,一丝自己都不知道情绪开始蔓延。
况且这还没遇到什么大事呢,他就已经不信任她,将来合作遇到考验何止一星半点?
“弑羽客,你既然不信我,这桩婚事我会去和皇上说作罢的,我不需要一个不信任的人做夫君。”
弑羽客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就算面上再冷漠再强硬,骤然紧缩的心却骗不了自己。但他也说过,这辈子她死都是平遥王府的人!
“本王说过,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只能是平遥王妃!”冷冷留下一句,带着蔺烟儿一道离开。
绮月寒气的坐到椅子上,半晌都没有挪动身子,紫嫣在一旁看不下去,愤然道,“主上若是不喜欢这里,咱们立刻就回西疆去,我看谁敢拦!”
“回不去了。”绮月寒淡淡回了句,何止是回不去西疆,就连这桩婚事也让她感到无力,难道弑羽客真的不是她命定的人么?那为何他的身影会一直和那个地牢中给自己温暖的人不断重合……
另一边,弑羽客离开后,让人好好把蔺烟儿送回了住处,自己去了书房,一直到深夜。
暗魅接了弑羽客的命令便去办事了,直到回来看到弑羽客依旧一个姿势,似乎一整天都没动过。
“查的怎么样?”
“昨夜属下就已经查到冯敏如的那把琴,从琴弦断裂上看,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今日又想办法在尚书府探查一番,确认与冯敏如并无关系。”
听了暗魅的话,弑羽客暗沉的神色并没有回转,落在书案上的手反而更加绷紧用力。
“下去吧。”沉声说了句,弑羽客抬手柔了下眉心,脑中浮现绮月寒失望和绝情的神色来,胸口发闷。
夜,悄然无声拉起,寂静中许多人彻夜难眠……
新丞相走马上任,京城大小官员登门拜访,一时间门庭若市,恭贺拉拢皆有。
绮月寒听说了,让风婆婆亲自送了自己珍藏的一只玉如意,千年古玉,成色贵重,主要她觉得那玉与莫修远有几分相似,温润有之,细看之下是丝丝渗透的清冽之气。
紫嫣知道后十分惊诧,“那玉如意主上喜欢的紧,奴婢碰一下主上都不许,就这么送人了?”
“你毛手毛脚打坏了怎么办,怎么敢让你碰。”绮月寒打趣她,“而且好玉要送给有缘相配之人,也算物得其所,没什么不舍的。”
紫嫣撇撇嘴,和主上顶嘴她向来是讨不到好的,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暗魅,他那冷冰冰的个性,她说什么他都只是听着,从来不回嘴也挺好。
绮月寒看向窗外,转眼盛夏已经过去,下月初十就要大婚,应该要比现在清凉许多,选的日子倒是不错。
下人们忙碌来忙碌去,手中都沾染了些红色物件,平遥王大婚,可想而知该是多么盛大。
“紫嫣,你说我当初选择与北辰联姻真的是正确的么?”
紫嫣一愣,看到主上有些伤怀的神色,心中猜测八成是因为平遥王,想劝慰主上,“奴婢相信主上,主上做的决定肯定都是最正确的。而且的奴婢觉得平遥王对主上十分关心,奴婢还听说呢,平遥王特意派暗魅去查琴的事情了……”
眼看着主上的神色冷淡下来,紫嫣没有接着说下去,下去给主上熬羹汤去了。
绮月寒叹了口气,就算弑羽客怀疑背后有人动手脚又怎样,昨日他也同样怀疑审视自己。现在她自己都说不明,她心里是对弑羽客失望些什么,因为他相信蔺烟儿不相信自己么……
风之微回来,看到主上凝神的样子,低头看手中请柬,还是走上前去。
“主上,丞相邀请主上去丞相府作客。”
绮月寒回神,视线落在烫金边的火红请柬上,伸手拿过来,翻开,里面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不过是寥寥相邀的话,说的极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