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二皇子还天牢里等着您去救，娘娘您不能有事啊，皇上只是让娘娘禁足，说明事情还有转圜之地。”红莲跟随皇后多年，主仆情分浓厚，她不能眼睁睁就看着皇后这样下去。

皇后听了红莲的话，无神的眼珠动了下，对，她不能就这样认输，后宫谋划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让皇儿登上皇位，只要她将一切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就能保渊儿无事。

“皇上驾到！”

就在她下定决心之际，北辰帝一人进了景仁宫，挥手屏退了殿内其他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从地上爬起，依旧是以往端庄的样子。

北辰帝目色沉沉看过她，不辩喜怒，“起来吧。”

皇后却没有动，依旧跪在地上，“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北辰帝坐下后，视线低垂，看到自己的发妻神色坚毅，想到还是年轻时，她还是如一般人家的姑娘，柔软聪慧，做了这么多年贤后，他怕自己真是看错了枕边人。

沉吟了半晌，终是开口，“说吧。”

“刺杀两位尚书的事情，是臣妾做的。这些年，臣妾一直为渊儿肃清道路上政敌。但这些渊儿都不之情，他是多么谦和的孩子难道皇上不知道么，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惩罚臣妾，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北辰帝冷眼注视着皇后，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招认，皇后心里想的是什么，北辰帝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

“你以为这样说朕就会相信！这么多年朕真的是错看你，错看了渊儿，竟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

皇后恍然泪流满面，“皇上，念在夫妻情分这么多年，臣妾愿意用命换渊儿性命，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她见皇上不相信自己，没有继续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而是声泪俱下的为自己儿子求的生机。

“渊儿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是我这个母后没有教导好，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北辰帝看着扑倒在自己的脚边哭诉的人，忽然心中最后一丝情分也断了，他心中本想着或许其中有误会，有人故意陷害，可现在看来事实就是事实。

他宠信的皇后，宠爱的儿子，就是这样要造他的反，这样陷害自己的亲兄弟的！

冷然拂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句话在空荡大殿，“罪后许氏，教子不严，品行不端，废去后位，打入冷宫。”

声音还在大殿里回荡，皇后匍匐在再也站不起来。皇上留她一命，却不如让她死了痛快。

……

北辰渊打入天牢，皇后被废打入冷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北辰的天似乎又要变了。

平遥王府中，绮月寒听到消息，心中长久压着恨意终于得到了纾解，前所未有的畅快，北辰渊，终于倒了。

可这样她依旧难解恨意，她要亲眼看到北辰渊落魄，看到他被击败再也爬不起来。前世的仇这样不算真的报了，只有他痛不欲生，她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她的孩子。

因为北辰渊的事情，北辰帝知道他与荣王和蔺将军走的极进，便要加强京城守卫，派遣弑羽客去临城调兵。

绮月寒趁着弑羽客不在府里，让府里安排了马车进宫。

风之微想要阻止，但看到主上坚决的神色，最后选择退步，但她一同前去，在宫门口等着。

进宫之后，绮月寒直奔天牢。恍然发现，自己进宫去的最频繁的地方，竟然就是天牢了，自己被陷害打入天牢，审问刺客在天牢，来看蔺烟儿在天牢，现在轮到了北辰渊！

程鹰带着禁卫军布防，看到绮月寒上前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起来吧。”绮月寒说道，环视一圈看到的宫里加强了守卫，“程将军好像很忙。”

程鹰点头，关于皇城布防不便多说，便问道，“王妃这是要去天牢？”这条路通向的也就只有天牢了。

绮月寒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不知道天牢的安全是不是程将军负责？”

“自从上次二皇子妃假死的事情之后，天牢的安全暂时由属下看管。不过，最主要的职责还是在狱官，属下只是监管。”程鹰如时说道。

“那便有劳程大人，此次莫要让重要的犯人故技重施，偷天换日了。”绮月寒若有所指的说道，见程鹰郑重点头，说道，“程大人去忙吧，本妃就不耽误大人时间了。”

说完接着往天牢的方向走，她之所以嘱咐程鹰，是因为以她对北辰渊的了解，他不会就这么等着皇上下旨定罪。如果皇上判处他死刑，他也有办法从天牢逃走。宫中有多少人是他亲信耳目，在没有肃清之前谁也不知道。

思虑间，人已经到了天牢门前，守门的狱卒已经认识了绮月寒，赶紧行礼。让他起身后，说自己要去探望二皇子，狱卒也没有拦着。

被引路走进一间牢门前，绮月寒示意其退下，这一处便在没有其他人。

北辰渊背对着牢门，看着墙上不知是哪个留下字迹，感叹平生，悔作奸犯科。正冷笑此人，听到身后声响，转身看到绮月寒，眼底寒芒的变得阴鹜。

“没想到平遥王妃倒是第一个来看本皇子的。”

绮月寒嘲讽的看着他，隔着牢门木桩，就是天壤之别，她笑道，“我当然要来看看处心积虑害本妃的人，如今落到这牢狱中，是否后悔与本妃为敌。”

北辰渊忽然放声冷笑，“与你为敌？你不过一介女流，也配让本皇子放在眼里？”

绮月寒挑眉，讥讽之色更加浓重，“不与我为敌？这话你也说的出口，是谁在我初入北辰就设兵埋伏，是谁屡次刺杀，北辰渊，我一直以为你心狠手辣，没想到还是个不敢承认的小人！”

北辰渊何曾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过，当下脸就彻底黑了下来，像是压了一层寒霜，“你来这就是为了故意奚落本皇子？别忘了，你身上也有让父皇忌惮的秘密，你觉得如果我和父皇说了，你还能安稳？平遥王府还能安稳么？”

“你觉得皇上现在还会相信你的话？即便皇上信了，首要解决的就是你，因为你觊觎西疆秘蛊背后的目的，是天下之大不为，是欺君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