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寒侧头看到莫修远,之前早有想要结识之意,便笑着点了下头。
莫修远淡然走到北辰渊身侧,“微臣见过太子殿下。”神色恭敬不卑不亢。
北辰渊已经收回脸上的阴沉之色,一副平日的谦和有礼模样,“丞相免礼,你是父皇亲选的丞相,委与重任,日后本宫许多事情还要丞相相帮呢。”
客套话谁都会说,可能做到北辰渊这么真诚的却是少只又少,绮月寒忍不住想要发笑,拉拢新丞相的意思太过明显。
莫修远看不出神色不知道这话受不受用,北辰渊又说道,“莫丞相才明日上任,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需要的也可以和本宫说,本宫帮你办妥。”
莫修远这才笑着回道,“那便先谢过太子了。”
绮月寒挑眉看莫修远,实在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这个人清冽的很,淡淡的书卷气都要被消磨没了,这官场想必他适应起来也会是如鱼得水。
感觉到身侧人目光,莫修远看过去,目色坦然的回了一个笑意。
就在这时,有宫人来寻北辰渊,说是皇后有事宣他。临走前,北辰渊深深的看了眼绮月寒,原来的势在必得已经变成了不死心的恼怒。
绮月寒不躲闪,冷笑中带着讽刺,丝毫不掩盖自己对北辰渊的厌恶。
莫修远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最终什么都没问,笑着拉回绮月寒的视线,“在下要感谢疆主在潍城时的救命之恩。”
“丞相已经谢过无需再谢,再说,当时就算没我出手,以丞相的本事想必也不会让人伤到。”
绮月寒打量着对方淡淡回了句,神色坦然,她知道和什么样的人相交用什么方式,北辰渊那样的未必会讨到好。
莫修远隐去眼底的情绪变化,她那日手段凌厉解决那些匪徒的画面骤然出现,与面前这个看着冷清无害的女子不大相同,画面一转,又让他想起她笑着说以身相许的话,心底不由微微发涩。
不管是什么,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他知道她的身份,未来的平遥王妃。
收回心思,莫修远淡笑了下,“疆主高抬在下了,救命之恩在下是不会忘记的。”
绮月寒挑眉,对莫修远对自己莫名的示好感到意外,没想到他还是个如此重情义的人。想到那日夜里,她只是一眼就看出他并非凡人,想必日后也前途无量,不回绝他的示好,报以一笑。
“说到这,吾还要感谢丞相适才在宴会上出言相帮,除了你可没人敢在那个关口说话。”
莫修远目光落在女子眉眼上,她笑的真诚,让人不禁移不开视线。心中细微熨帖,他那么做也只是因为她,不想皇上背后迁怒于她。
“对了,你手指怎模样了?回去还是需要包扎一下。”
压回自己的视线,又是之前淡然模样,笑容清凛,让人看不出心思。
听着关心的话,绮月寒微微仰头,诧异他竟然也注意到自己受伤的事情,笑道,“已经无碍了。”
不知为何,她总能在莫修远身上看到蔺墨离的影子,即便他们说话的方式完全不同,是骨子里的傲然还是他露出的神色,或者是他,现在她还有些分不出。
弑羽客远远的与蔺烟儿一道过来,就看到前方一对男女站的十分近,走进了灯芒之下看到他们说笑的模样,沉冷的面色紧绷的走过去,直接略过,步子没有停顿。
绮月寒看到身侧走过的人,眉头蹙了起来,想要叫住弑羽客,蔺烟儿先走了上来,“见过疆主,丞相。”
脚步顿住,斜眉看向蔺烟儿,神色已然不快,之前自己不于她计较,是因为那时候蔺烟儿还没动小心思对付自己,可现在,以前自己认为的那个疏冷高傲的姑娘,竟然耍了手段想要让自己人前出丑,她岂会就这样算了?
但在莫修远面前不好做的太过分,只是没去看她也没让她起身,转而对莫修远道,“丞相留步,吾先走了,有机会他日再聚。”
莫修远点了点头,目送着女人拂袖远去,再看被晾在一边的蔺烟儿,唇角含着一丝不明意味的摇了摇头。
蔺烟儿胸口一闷,她本想在绮月寒跟前炫耀打击她,谁知道她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还真以为加嫁入平遥王府之后还是一疆之主?暗自紧了手心,日后,日后她一定会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弑哥哥的爱……
绮月寒追上弑羽客的时候已经到了出宫的马车旁,步子稍微顿了下,因为马车旁还有另外一个人,男子身形高大,眉深目重,周身气度硬朗,模样周正俊俏,正是蔺烟儿那个哥哥蔺初阳。
放慢步子走上去,绮月寒站到弑羽客身侧,闲适的看着对面蔺初阳,又扫了眼紧跟回来的蔺烟儿,唇畔挑起温笑,眼中了然的看向蔺初阳。
果然还未等蔺烟儿走近,就听到蔺初阳说道,“微臣问王爷的话王爷还未回答,烟儿有何处配不上王爷,竟然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下不来台?”
弑羽客心中本就烦躁的很,听到质问,神色越发不快,正巧赶上来蔺烟儿看到,赶紧到蔺初阳身侧抓住他的胳膊。
“哥,你说什么呢!弑哥哥开始只是太意外了,后来不是也应下这桩赐婚了么!”
蔺初阳神色却不依不饶,“若不是皇上盛怒,他会接旨?谁看不出他只是迫于龙威才接的旨!”
蔺烟儿脸色一白,咬住嘴唇不语,哥哥说的没错,之前是让她丢尽了脸面,但只要最后弑哥哥还是愿意娶她的,之前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她也不在乎。
“不是这样的,哥你别说了!”
绮月寒看着这一对兄妹,妹妹看似高傲冷清,实则内藏心计,哥哥看似英勇十足,实则心无城府,易冲动,冲撞了平遥王不说,还重提旧事,揭开蔺烟儿伤疤,质问平遥王,为妹妹抱不平,可事后呢?有没有想过传出去会如何,平遥王发怒了会如何?
天下无人敢惹的平遥王,何时轮到一个少将军来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