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啸根本不怕他。

“姜大人，您可要想清楚了。杀我一人不要紧，而我手上，可是两条人命。”何啸笑得狂妄，那笑刺得姜豪的眼睛都有些发疼。

“你卑鄙！”姜豪怒喝一声，随即一个用力，便将何啸给丢了出去。

幸好何啸反应及时，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桌子，这才在桌子边上站稳了脚跟，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多谢姜大人夸奖。”何啸嘴角微微提起，十分邪性。

此时的姜豪已经气得快要吐血了，又动不了他，又要不回自己的妻儿。

大概是逗得无趣了，何啸耸了耸肩，望了姜豪一眼，笑道：“姜大人，我还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希望姜大人能够想通。”说完，一个翻身，便从窗户闪了出去。

姜豪一见，忙偷偷跟了上去，谁知道对方像是有防备似的，在城里绕了许多圈，最后还是跟丢了。

姜豪怒骂一声，无功而返。

最终只能回了姜府，第二天，偷偷遣了一些官兵，在京城里转了好几圈，以查看京城布防为由向姜豪汇报。

绮月寒在后宫散步时，便瞧见姜豪的私家军来了，在宫里绕了一圈又一圈才回去，但也只是当做姜豪派私家军巡逻，为日后救驾做准备，倒也没怎么在意。

眼下，一转眼，便到了太后的生日宴。

太皇太后因为卧病在床有些不便，便没有前来，而发出去的请帖，最后能答应过来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人。

这天，绮月寒特地带着紫烟下了御膳房，从午间一直忙活到晚上，把一桌子的菜给做完了。

御膳房把菜端上来的时候，弑羽客已经来了，包括北辰胤。

瞧着这慢慢布上来的满桌子菜色，北辰胤目光一转，落在抱着弑景轩的绮月寒身上，笑道：“皇嫂真是贤惠，这一桌子美味佳肴，瞧了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说着，特意朝着绮月寒瞄了几眼，像是挑衅一般。

上次为了求兵之事，北辰胤向弑羽客提出要绮月寒，惹得弑羽客大发雷霆。这一次，似乎也是为了惹怒他而故意之举。

毕竟在太后面前失了态，总是不好的。

可弑羽客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瞧自己的妻儿，好像听不见北辰胤说话一般。

这关系……似乎有些微妙啊……

太后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忙上前去解围，笑道：“胤儿在京中，怕是还没尝过皇后的手艺。这菜色，真是让人垂涎三尺啊。”说着，又朝着旁边的徐氏说道：“你该向皇后讨教几招，好做给胤儿尝尝。”

徐氏垂头，瞧了绮月寒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紧接着，太后便招呼几个人一起动筷，有时候会忍不住上前去逗一下弑景轩，看着轩轩依偎在母亲怀里那憨憨的模样，惹得太后一阵阵笑。

轩轩似乎也并不排斥太后，有时能被太后抱一会儿，但很快又回到自己的娘亲身边去了。

太后说，这孩子日后必定很是孝顺。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聊的，话题从后宫扯到朝政上去，扯到如今的形势，便扯到北辰渊去了。

“三哥，恕我直言，如今朝中有小部分都是大哥的党羽，这条路，恐怕不是这么好走的。”

话里话外，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弑羽客轻哼：“多谢十二弟提醒，朕自有安排。”

在这家宴，的确可以撇去朝堂上的身份，以兄弟相称。可这北辰胤，即使在唤他三哥的时候，没有丝毫尊敬，更像是在挑衅一般。

“三哥得父皇遗命，想来必定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关于退路，也不是十二弟该操心的事儿了。”北辰胤悠悠地说着，像是还嫌不够似的，又继续落井下石，说道：“三哥的手段非凡，原本还是父皇不怎么看重的王爷，却能在最后一刻临危受命，就这么登上了皇位。”

这话的意思，多半在于讽刺。

别说是弑羽客了，连一旁的太后听了，都睁大了双眼，方才一筷子夹起来的菜因为听见北辰胤这话，手里一送，筷子上的菜掉了下去，在桌面上晕开一个奇怪的印记。

她感觉到形势不妙，忙朝着北辰胤使脸色，提醒他别说了。

徐氏瞧见太后挤眉弄眼，也感觉到了不对，在桌子底下偷偷扯了扯北辰胤的衣角，却被对方反手握住小手。

这一次家宴，他北辰胤便是来羞辱弑羽客的。

然而弑羽客却完全没有被激到一般，伸了伸自己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椅背，瞧着眼前的北辰胤，嗤笑道：“原来十二弟知道父皇病重，却还是没有入宫照顾，这便是你的孝心了？如果朕记得不错，那一日，你正醉恋花丛吧？”说着，朝着旁边的徐氏瞄了一眼。

徐氏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那一日皇上病重的消息以及北辰胤与徐氏饮酒作乐的消息同时传出，因为有了这样的对比，惹出了小小的轰动。

但大概是因为北辰胤受到的关注不如弑羽客和北辰渊的高，加上北辰胤自己有意压制，这事儿也就没有传开。很快，大家也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即将登基的弑羽客身上去了。

“朕瞧着十二弟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能好好娶个家世清白、配得上你的女儿做王妃，整日泡在妻妾群中，倒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这话一说，不仅把北辰胤骂进去，连带着徐氏也受到了波及。

这大概算是弑羽客对北辰胤之前对绮月寒不敬做出的回礼。

北辰胤能感觉得到，旁边的徐氏有些坐立不安，拽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微微颤动着，脸色苍白如纸，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北辰胤咬了咬牙，拳头握紧了一些，冷冷地扫了一眼眼前的弑羽客，嗤笑道：“皇弟倒是想找，只是可惜，找不到像皇嫂一般，又有身份，又钟情，又貌美的女子了。”

说着，一道火热而又垂涎的目光便朝着绮月寒招呼过去。

绮月寒被看得难受，一记冷眸便瞪了回去。

高贵而又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