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寒不知道他心里那些阴暗的弯弯道道，对于这种卑劣小人，不屑于废话。立即下令让程鹰的手下把人拉出来。

刑具房中央，她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端挂在梁上的琵琶锁上。

这种刑具她在北辰书籍上见过，是穿透人的琵琶骨，牢牢扣住人犯，专门用来扣押那种武功高强之人。

“挂上。”绮月寒冷声说道。

程鹰头皮一紧，他昨夜连夜严刑逼供，算得上是手段狠烈，没想到这平遥王妃比自己还狠上几分。

不过既然他得到圣命，照做就是，不多问，直接将刑具上到罗长老身上。穿透琵琶骨，听着罗长老惨烈的叫声，地牢中几人却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弑羽客不由将视线落在绮月寒身上，忽然有些心疼，她这一生，注定不能如寻常女人一般，鲜血和杀戮，让她整个人都竖起了堡垒，只有他在一点点，坚持不懈的去融化。

罗长老昏死过去，一盆冷水浇下去，人悠悠转醒，目光有些呆滞，因为失血，脸色惨白。

“罗长老，识相就立刻开口，不然，你知道西疆蛊毒有无数种，挨个在你身上过一遍，生不如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绮月寒冷笑着说道，她面对想要害自己的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这话不是玩笑，不是威胁，只是陈诉一个事实。

罗长老的身体不由抖了下，他在西疆多年，从来没见过他的疆主如此狠毒的一面，纵然是以前老疆主，也没有她身上的这股煞气。

顿时就想要开口，但想到昨夜有人带来话，只要他坚持住，就会有人救他出去。虽然只是一线生机，但他真的不想死。

想要求饶的念头顿时压了下去，双眼带着恨意，“西疆蛊毒还没有我每见识过的，既然疆主有兴致，那小人就陪着试一试。”

嘴硬？绮月寒冷笑，今日的罗长老，做派倒与在西疆不同了，意外的硬气了许多。还是说，他以为只要不开口，就能保住性命？

“那就来试一试。”绮月寒扬手，掌心出现一只剔透的蛊虫，抖动着翅膀，蠢蠢欲动。手一甩，蛊虫隐没在罗长老体内，顺着他肌肤游走，皮肤下移动包，清晰可见。

手中拿出一只蛊哨，吹响之时，清脆独特的音调传出，罗长老的神色骤变，浑身青筋暴起，在忍着五脏六腑里游走着的剧烈疼痛。

他疼痛的越是挣扎，琵琶锁就越是刺进他骨头连肉更深，血顺着黑铁往下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长老昏死过去。

绮月寒皱眉放下手中蛊哨，弑羽客走到她身边，刚要开口，就听女人又吩咐，用冷水将人泼醒。

“我说过，你不开口，就会让你生不如死。没等来救你的人，你的命已经交代在这了。”

现在，便是开始心理战。绮月寒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阴森的地牢和他耗着。

谁知道罗长老你拧着神色，明显痛苦，却依旧嘴硬，不过眼底之色，却已经有些开始动摇。

绮月寒甫一抬起玉哨，还未吹响，罗长老似乎就已经感受到了五脏六腑的痛楚，瞬时冷汗津津。

他忽然求饶，“主上，饶了小人吧，小人什么都说。”

被这么一吓，浑身的硬气全无，绮月寒本以为还要僵持一会，没想到没种就是没种，生死关头怎么也是扛不住。

“好，那你就说说，如何将我骗进你们圈套的。”

绮月寒和弑羽客各自扯了把椅子坐下，程鹰面色阴沉着，愤恨的盯着罗长老。

程鹰心中当然不忿，他连夜审讯，酷刑几乎全都用上，平遥王妃才审讯了不到一刻钟，就能让此人开口。

这边罗长老已经的平复了心绪，将行宫那日夜里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天夜里，楚妃先易容成绮月寒的样子，出现在北辰帝面前，再用迷药将北辰帝迷晕，罗长老早就混入了皇上行宫，得手后下了蛊毒。而楚建雄故意以抓刺客为名，听从楚妃吩咐，叫弑羽客一同抓刺客，再由罗长老以哨为引，引绮月寒去到皇上寝殿之外，最终落入陷阱。

计划算不上周全，只能说绮月寒当时欠考虑，太过大意才落入圈套。

“这件事是谁指使你的。”罗长老说的这些，她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罗长老身上是血，脸上是汗，已经没有了一丝反抗的力气，“是楚妃，小人和楚妃联手……”

绮月寒皱眉，冷声，“除了楚妃，就没有别人一起参与了？”

北辰渊到底许了这个小人什么好处，这种关头，还在不乖乖招供。

罗长老似乎也才恍然，自己遭受了这么多罪，原来都是因为太子。疆主是想让他把所有事情都推在太子身上！顿时，他看到了一线生机。

虽然事情真的是他和楚妃擅自行动，但只要能救命，冤枉太子又如何，太子背地里的小动作也不少，多这一件也算不得真的冤枉。

“只要小人说了，疆主是否能饶小人一命！”

绮月寒点头，威逼利诱，她就知道对付这种人有用。她心里也有几分猜测，这并不是北辰渊的指示，但重要的是结果不是么……

就在罗长老即将开口之际，忽然程鹰身边的一个侍卫，猛地抽出长刀，动作迅猛的砍向绮月寒。

动作快而凌厉，弑羽客第一个反应过来，挡在绮月寒身前，谁知道那侍卫虚晃一招，忽然一刀刺进罗长老胸口，长刀抽出，染了大片血迹，粘稠的往下的淌着，还未滴落在地上，猛然的提起长刀，划向自己脖间，瞬间一股血喷出，飞溅出老远。

这一幕太过震惊，就连平时训练有素的程鹰都未及反应，傻眼的看着这一幕。

“没吓到吧。”弑羽客见被自己护着的女人面色不好，有些担心。在他心里，纵然她再坚强，始终是个女人。

绮月寒摇头，她怎么会被这种场面吓到，只是这一条罪证有断了，又让北辰渊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