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人,绮月寒冷哼一声。
“钱将军就那么肯定,这样就能保王爷长久吗?”绮月寒轻哼,“你何时见到王爷的兵危害百姓,伤害皇上?你看到的就是真的吗?!”
弑羽客一向谨慎,嫁给他好一段时间,她都没摸清他的底细。
而这小小的钱文乐,自然不可能轻易摸清。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弑羽客。
显然,钱文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他带领一小队禁卫军偷偷潜出去找人,却瞧见一个黑影,他是跟着那个黑影才见到那个巨大的校场。
抓了个人来盘问,竟然那么轻易便说出自己是平遥王的人。
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是有人故意谋划好的……
然而此时的绮月寒却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任凭他怎么问都无用。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转身自己去寻找答案。
而此时绮月寒在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个锅,弑羽客绝不能背!
……
立政殿。
弑羽客前脚刚走,后脚张永安便来了。
这交兵权的消息一传开,整个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而张永安,早就料到有这么一个结果,便早早地等候着。
昨天晚上何啸特意跑到张府传来北辰渊的指令,此刻怕是扳倒弑羽客的最佳时机了。
“皇上削了王爷兵权,按着北辰律法,应当连同爵位一同降去,以示公平。”
吏部尚书张永安如是说道。
北辰帝在上边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着张永安当真是心狠,感情不是他的儿子,他不心疼。
“张爱卿还真是想得周到。”北辰帝冷哼着,像是在夸赞,言语里却满满的讽刺意味。
“多谢皇上谬赞。”张永安只装作听不懂那层含义,还行了个简礼,继续说道:“王爷屡立战功,为北辰也是尽心尽责,应当早些遣回封地,再赏赐千金以示抚慰。如此一来,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可解决皇上的后顾之忧。”
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弑羽客再难回京,而且这储君之位,也是无望了。
北辰帝睥睨着张永安。
如今这后顾之忧,似乎已然不是弑羽客了。
静默了一小会儿,北辰帝忽然大笑起来,拍着手道:“张爱卿说得有理,只是如今……”
“如今正是时候!”张永安打断了北辰帝的话,“此时境北外乱,胡蜡国虎视眈眈。平遥王封地距境北近,有王爷镇守,胡蜡国必定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张永安说完,故意将声音放低了一些,“要去西疆,最近一条必得经过京师。”
张永安的意思,便是监视弑羽客的动向,避免弑羽客带着西疆里应外合,攻破北辰。
这一拳像是击在北辰帝的心上一般,重得让北辰帝有些喘不过气。
绮月寒的身份,的确是他最忌惮的一点。
即使弑羽客一无所有,只要他有绮月寒,就有西疆,就足以与北辰抗衡。
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张永安所说,送弑羽客回封地了。
思虑再三,在张永安殷切的目光之下,北辰帝终是摇了摇头,让张永安先下去。
张永安略带失望地瞧了北辰帝一眼,只好退了下去。
一出宫门,那身旁一直跟着的小厮便凑上前来问道:“老爷,如何了?”
这小厮平日里跟他最为亲密,许多事情也说与其知晓,见他迎上来,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轻叹,让那小厮顿时明白了什么。
“若是没有意外,遣送回封地的圣旨,马上就会下来。”张永安说着,眼中却带着一股子隐隐的担心。
他似乎低估了北辰帝对弑羽客的爱与信任。
那小厮有些猜不透张永安的心思,倒也不再去想,只是跟着张永安出了宫,回了府。
皇城之外。
就在张永安府邸不远处的一家小酒楼,北辰渊易容来访。
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北辰渊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我来寻一个人,洛川黎焕生,可是在这儿?”
那店小二听见黎焕生的名字,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客官你说笑了,这来往的客人那么多,我们哪记得住谁叫什么名字。”
若是没有方才那一下,北辰渊可能还真的会相信店小二的话。
可现在,他没有耐性跟店小二周旋。
伸手便扼住了店小二的喉咙,冷哼道:“现在,记得了吗?”
那店小二被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是无能为力,只好忙点头道:“记得了记得了。”
北辰渊这才放开了他,跟着他走进了后院。
只是这店小二似乎有些不老实,刚领着北辰渊进了后院没两步,便加快了脚步,将北辰渊甩掉。
北辰渊正想追上去,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持刀人。
“呵,找死!”
北辰渊冷哼一声,却并不打算出手,倒是跟在一旁的何啸以及两个暗卫握住了刀鞘,蓄势待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大皇子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北辰渊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看起来很是稚嫩的白净小生站在包围圈之后,衣着一身素白锻裳,眼里却是他看不透的沉稳。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自己还未摸清对方的底细,自己的门路便被对方看透。
揣测一下,眼前这白净小生,大概便是他一直寻找的戏子了。碰巧挡在跟前的何啸也退了一步,在他耳边轻声道:“他便是黎焕生。”
北辰渊的目光落在黎焕生身上打量了好几遍,却还是充满了敌意。
黎焕生忙吩咐这一干人等收了兵器退了下去,带着北辰渊一行人进了房间,吩咐下人泡茶上来。
这一来二去的功夫,黎焕生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而北辰渊始终眯缝着眼,瞪着黎焕生忙碌的背影,就好像寻常人家的贵公子盯着自己那碌碌无为、不成器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