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明显的愣住,没想到自己上来就被刁难,顿时的气愤之色显露,忍不住就要爆发。忽然被身侧的婢女拽着袖口,硬生生的将一口气咽下,“妾身知道。”
绮月寒收了视线,想在她面前摆架子,耀武扬威,也要看看真本事。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夏羽竟转了性子,这么去激她,都忍了下来。这物及反常必有妖,人反常,背后必有鬼。
“王妃,妾身住的丽华苑过于简陋,想要重新修缮一下。”
就在她疑惑之时,夏羽隐忍之后有些得意的开口。这是想要表达她要长久住在平遥王府,稳稳扎根么?
想到弑羽客昨日的话,绮月寒淡笑着应下。王府里的家务都要经过她的首肯,好在王府里女人少,事情也少,不算麻烦。不过眼下出了个夏羽,她怕是要麻烦一阵子了。
“妾身还要添置些下人,院子太大,现在五个丫鬟三个小厮不够使唤。”
这就是要摆谱了,芳华苑的丫鬟小厮加起来也就十人,虽然是因为绮月寒喜欢清静,多余的人都清了出去,但一个侧妃的用度,竟然想超过正妃。
绮月寒眼底波纹划过,脸上淡笑收敛,“嫌院子太大?那就搬去西边的贵华园,那里清幽精致小巧,这些个丫鬟小厮伺候,怕是你都要嫌多。”
夏羽脸色由红转青,本以为自己扳回一局,再次被嘲弄,胸口忍气忍得要吐血。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绮月寒挥手打断她,“既然不是,那就老实住着,看你的身子还虚的很,请过安了,回去歇着吧。”不想再和她无用耗着,开口撵人。
夏羽脸色憋得涨红,一刻也待不下去,行了虚礼,转身快步离去。
绮月寒淡笑眯眼,叫来紫嫣,“你去盯着,夏羽这两日恐怕要生事。”
紫烟点头,主上审时度势向来准确,看人更是入目七分,赶紧下去安排了。
夏羽一路脚底带着风声,气势汹汹的回了丽华苑。院子里打扫的人见了,都害怕的跪到一边,生怕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
寝殿内,门扇被大力摔上,要不是够结实,这力道早就被卸了下来。
摆架上瓷器被一掌打落,胸口愤恨非但没减轻,反倒烧的更加旺盛,书架上的,书案上,能触及到的全都被她砸了个遍。
“她有什么好猖狂的,等到了那一天,我让她跪在我脚下的求饶!”
锦竹害怕瑟缩在一边,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郡主劝慰也没用,说不定还要挨上一顿毒打。她从小的跟在郡主身边,挨打次数可数,这还是幸运的,以前在府里,被郡主打死的下人大有人在。
可当听到郡主气的口不择言,关系身家性命,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
“郡主,小心隔墙有耳。”
夏羽怒在心头,扬起手就是一巴掌,锦竹被打翻在地,手掌摁在碎裂的瓷器上,钻心疼过,手心湿润一片。不敢去抹,跪在地上冲夏羽磕头。
“郡主息怒。”锦竹眼底里闪过委屈,若不是荣王捏着她的家人,她不会一直死心塌地的跟在郡主身边。
若说这个世上最了解的夏羽郡主的人,便是荣王。他知道她的性子难改,关键时刻容易坏事。身边才安排了锦竹这样成熟稳重的来服侍。
夏羽咬牙,“让我怎么息怒,没用的东西,没看见人家都骑到我头上了!”在家里,她何时受过这份气。
锦竹强忍着痛,低声道,“郡主用半条命才换来王爷的回心转意,切要万事小心,不要再惹恼了王爷。若是这些不利的话传到王爷耳中,郡主的努力都白费了。”
夏羽听着,神色缓和了些。对,她不能让自己拼命换来的结果在付之东流。对付那个女人,她要选择更好的时机。马上太子就要回来了……
果然,没过两日,北辰渊和莫修远回京,江南水患的事情圆满解决。
朝堂上,北辰帝高度赞扬了莫修远,并赏赐了金银,和几日休假。对于北辰渊,态度显得有些晦暗难测。
众大臣都只当是太子在江南没有处理好水患,引发流民暴动的事情。北辰渊却心下一沉,知道是因为楚妃的事情。
心中纵然无比愤怒,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只能尽可能的挽救。
“儿臣要向父皇请罪。”
北辰帝还未开口,北辰渊已经跪在地上,手心里狠狠攥着,在朝堂上公然认错,自损颜面,让他的某种意志更加坚定起来。
“为何请罪?”北辰帝不动声色的俯视。
“江南水患儿臣处理不当,加重了流民暴动,加重国库损失,还请父皇责罚。”北辰渊神色浩荡坦然,几分谦和傲骨。
北辰帝若是平日里看,觉得这个儿子可担当一国重担,可经过了楚妃的事情,越看到他这幅模样,就越发心寒。
北辰渊不知,只顾着将自己的决心表露的更加坚定。
要不说皇上的心思你别猜,原来好用招数,也许现在就变成你送命的招数。
“起来吧,这件事丞相帮着你解决,朕就不罚你了,要谢就谢丞相吧。”北辰帝还记得当时太子为了争去江南治理水患,立下军令状……后来,弑儿被人诬陷通敌,很难不联想到幕后操作之人的真正目的。
北辰渊只觉得身上一阵寒意扫过,看过去,发现父皇正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身上依旧有些发寒。
赶紧冲着莫修远行了一礼道谢,莫修远淡然回礼,脸上却无一丝多余表情。
弑羽客看着一切,朝堂中大臣们也看着,此时也觉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之处。
原本与太子走的近的朝臣,最近不是告老还乡,就是生病在府中上不了朝……结合眼下场景,细思极恐,都不敢再张口跟着附和。
一场早朝,看似风平浪静的过去,弑羽客却从中看出了北辰帝的心思。
太子东宫,闵阿朵在北辰渊早朝之后,便将其拽到了自己房中。
“什么事非要在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