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春晓看不见~你沉醉了没~白雪夏夜我不停歇~模糊了年岁,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
我哼着曲子,慢悠悠的在池边旋转。国师绝对给我喂了什么好东西,虽然杏儿的死我很难受、凰栾的离开我很难受、和皇帝走到这样我和难受,可我的心境却始终不会坏到哪里。很快的振作、很快的平和。让我变得和以前不同,更加宁静平缓。
不过,这好东西到底是什么?
“沉醉了,转圈转得这么难看,我都快醉的不省人事了。”
可惜,看见国师,这份想掐死他的心情好像还是克制不住。
“行了行了,别跳了,头都给你转晕了。走吧,去文渊阁看看龙泽。”
我想了想也好,毕竟劳逸结合嘛。
到了文渊阁,就觉得不对劲。文渊阁向来是人烟稀少的,可今日居然有大队的兵马守在这里。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龙泽……不会是龙泽出事了吧?!
“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进不去了。”
“多大点事,抱紧我。”
“啊?!”
“啊什么啊?你还想不想进去了?你要是不乐意,我自己去瞧瞧。”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么。”
我无奈只能伸手抱了他,不过严格说起来,我也只是拽住了他的衣角而已。一个闪光,我再睁开眼,就看见了龙泽巨大的脑袋,吓得我一下子往后猛退一步,结结实实踩了国师一脚。看见他疼的大呼小叫,我反而偷着乐。
“你这个女人,你踩了我,怎么也不知道道个歉?若是有下回,我再帮你,我就跟你姓!哎哟……龙泽,你咬我干嘛!”
“你对她凶!”
“我说,龙泽,你是条龙哎?!好好的,你别管这种闲事好不好?”
龙泽摇了摇巨大的脑袋,露出了一排相当整齐白花花的牙。
“不好!”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龙泽,这里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出了什么事?”
龙泽幻化出了人形,坐到一边,神情低落。我见他不开口,觉得有异。忽然想起许久以前的那些传言,难不成今日文渊阁有人死了?那……那杀人的……不就是。我摇了摇脑袋,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不能这么随便去猜测。而且……龙泽虽然看起来不韵世事,可我相信他不是个凶狠残暴的。就算他真的杀了人,也一定是有缘由的。
“死了个人,外头的,都说是妖孽作祟。可我想不起来,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杀人。起码…这两个人我绝对没有杀。”
龙泽像是个孩子一样委屈,大滴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赶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今日凌晨有宫女路过此地,说是听见奇怪的声响。她一人害怕,就找了附近的两个太监陪她一同查看。他们三人,大半夜推开文渊阁的门。龙泽自然就醒了,不过它只是看着。见他们出去,龙泽又再一次入睡。可今日,却有人在文渊阁外发现血迹,就有御林军打开文渊阁查看。只见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文渊阁内,而另一个太监吓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我打量了一眼,屋子里头果然好多血迹。桌椅也乱七八糟,不过奇怪,那书架上的书却是安然无恙,一丝一毫的血都没有。若是真在这里杀人,现场如此凌乱,书本上怎么会那么干净呢?
我正疑惑着,却见国师和龙泽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俩说什么呢?可想到什么?”
“我问了龙泽,它确定那三个人是活着走出去的。那么,龙泽就不是犯案的,因为龙泽根本不可能出文渊阁。只能是有人,在外头杀了这两个人。”
“你这也说不通,如果是外头被杀,那么文渊阁里头怎么会这般,而且尸体又是怎么放进来的。龙泽在屋子里头,有人进来,它一定知道!”
龙泽低着脑袋,委屈。
“难不成,真是我……是我杀了他们…却不记得了?”
我抱着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额头。
“不会的,你别乱想,这两日我们去外头替你查查,且安心。乖,别难过了,嗯?”
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龙泽的心智似乎不全,这个问题我曾问过国师。国师认为,龙泽可能是受了刺激,忽略了本性,才会如此。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龙泽的本性有清醒的趋势,所以,它其实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人。
我和国师打了个眼色,就先离开了。毕竟眼下,文渊阁太受人注目,我和他都不能在这里多待。
“你说,龙泽若是本性苏醒,会如何?”
“如何?还是不要苏醒得好。龙向来是冷漠、杀伐、残暴集一身的圣兽。再加之,龙泽似乎被困已经许久,若是它本性清醒,也许会报复。届时……这皇宫里必定是生灵涂炭的,就算他御林军再彪悍,也制不住一条龙。”
“那……眼下,它有醒来的迹象嘛?”
“难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皇宫里死些个人,很正常,何必挂心。再说,若是他日龙泽本性清醒,它指不定还能挣脱文渊阁这个牢笼,我们不该为它高兴吗?”
“可宫里也有无辜的人,这些人岂不是死的冤枉?”
“冤枉?”
国师忽然大笑了起来,那一刻,他身上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霸气。
“这皇宫里都是勾心斗角的豺狼虎豹,要不就是趋炎附势的势力小人,死了有什么冤枉的?你当这些个宫女太监就个个都是清白的?他们为了自己生存,做过的,或许比你们这些嫔妃都多。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我哑口无言,国师说的很对,可这现实太血淋淋,我有些受不了。
“而且,我打探了,那两人可都是蜜妃娘娘宫里的,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
蜜妃?凰栾宫里的人?凰栾住的地方,离文渊阁很远,她的宫人怎么会跑到文渊阁来。来这里做什么?的确,感觉有问题。想起凰栾,我心里还有些不对味。不过,眼下已经没什么姐妹情可言了。我定了定心思,想起了祭天献舞的事儿。难不成,凰栾的宫人到这里,跟这个有关?
我皱着眉头想着,国师也不说话,一个人爬到了树上,晃着个二郎腿,吃着不知道哪儿来的瓜子。瓜子壳,吐了我一脑袋。
“这个家伙,人家这儿想事呢,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添乱!你!你给我下来!马上!”
“偏不,要不就劳烦苏才人你上来吧,这上头风景可好着呢,我才不下去。哦~对了,瓜子吃不吃?我给你抛下来,你可接好了。”
抛?抛下来?!我去!现在可好,我一身的瓜子。
我不再理他,气呼呼的就往回走。我留心听了听,听见他下树的声响。我也不出声,一步步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一个急转身,撒了他一脸的瓜子。
“啊哈哈哈!让你算计我!活该你!”
“你这个女人,小肚鸡肠!”
“那是……哪像你啊,君子坦荡荡,宰相肚里好撑船。你若是和我计较,可说不过去啊!”
“你!且等着!哼!”
我哈哈大笑着,只觉得心情格外好。
“你说什么?!他们……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
“回…回禀蜜妃娘娘,今日…今日的事,是御林军发现的。说是……说是已经认不出全样了。”
“胡说什么!娘娘面前,也不知道避讳。行了,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凰栾跌坐到自己的床榻上,心里有丝慌乱。她不过是,不过是想知道文渊阁里有什么,想知道为何苏慕言总是偷偷的去。她并未曾做错什么,也应该没被任何人发现。好好的,怎么两个人就死了?她怕了,她怕那两人的魂魄会来找她。
“娘娘,这手定是那苏慕言下的!”
“不,慕言不会这般,我只是,我是派了两个人,他们什么都没做。即便是慕言发现了,她也不会杀人。”
“娘娘!你怎么还信那个苏慕言?若不是她发现了,斩草除根。那个文渊阁这么冷僻,难不成还能是别的妃子去下的手?娘娘,你可清醒些。别让苏慕言的脸给骗了,她可未必如你所想的宽容善良!”
“胡说……慕言不会这般的,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去吧。晚上皇上要来用膳,去准备准备。”
“娘娘!”
“我说了!下去!”
“……是。”
凰栾只觉得心里乱的很,文渊阁那个地方,若不是有次见慕言一个人偷偷去,她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她只是好奇,只是想知道里头是什么。谁知道,皇上居然不允许自己踏入半步。为何她苏慕言可以去,自己就不可以。所以她才派了两个人去打探,可谁知道,居然就这么一去不回了。虽然她心里不想认,可那个地方也只有慕言才会去吧。难道……杀人的,真是慕言?
不过是两个打探的人,居然也要除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