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伞一口气跑到大门口,抬头看着外面的天,无星无月,那灰沉沉的云彩上仿佛都写了两个大字……倒霉!
在数次深呼吸之后,乔伞终于冷静了下来,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立刻赶紧马上从N.E辞职,然后逃到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去;二,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乔伞自认自己的斤两还不足以对付那样一只大BOSS,最后的结果必定是尸骨无存,所以,她选择了第一条。
跑路!跑得越快越好。
“乔伞。”韩子宿追出来,正看到她一个人对着月亮仰天长叹,笑着走到她身后,打趣道:“情不自禁想要赋诗一首?”
乔伞一见是他,急忙客气的鞠了一躬,“韩副总裁。”
这一声叫得韩子宿有些失落,不知道他的身份时,她还能对他笑靥如花,毫无防备,哪怕喊他韩先生也不觉得生疏,而这个称呼似乎在无形中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叫我韩子宿就行。”
乔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不用留在舞会现场吗?”
“那种场合都是用来给公司的员工们热闹的,我在不在都无所谓,倒是你,这是要走?”
她的半个步子都迈下台阶了,说不走也太假了,索性点点头,“是啊,我本来就没有准备参加舞会,忙了一晚上,有些累了。”
“那我送你。”
“不用不用,车站就在前边,很方便,我自己坐车回去。”乔伞说着,已经快步走下台阶,末了冲他摆摆手,“再见!”
再见,恐怕就是再也不见吧。
别了,N.E!别了,韩子宿!
韩子宿一直目送着她离开,眼底那丝探究始终没有化解,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卓曜的新欢,可为什么不偏不巧就能抽到她的号码,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其中藏有什么猫腻。
韩子宿想到此,急忙转身回到酒店,坐着电梯来到楼上的储物间。
酒店的储物室里,几个员工正在收拾舞会的道具,看见韩子宿,纷纷起身恭敬的打招呼,“韩副总。”
“嗯。”韩子宿眼光在屋内扫过一圈儿,“那个抽取幸运号码的箱子呢?”
“在这里,刚刚要拿去扔掉呢。”有人将那只小箱子双手递过来,“这箱子做得可真精致,扔了怪可惜的,韩副总要它做什么?”
“没什么,一点小用处。”
韩子宿拿着箱子走到一间休息室,随手从中抽了几张号码牌,跟他猜想的一样,所有的牌子上都写着“108”,也就是说,无论来抽取号码的是谁,无论怎么抽,被抽中的永远是“108”号。
这根本就是蓄意的!
这么做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会是卓曜吗?
乔伞,她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堂堂N.E的大BOSS如此大费周张。
乔伞风一样的跑回家,将还没有彻底打开的行李再一次收拾好,带上桌角,她准备连夜潜逃。
拖着箱子下了楼,乔伞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几个去处,她曾经住过的老家或者是邓初雨的老家,那些地方都是偏僻小城,应该不容易找到。
桌角欢快的跑在前面,还以为是女主人带着它出来溜弯儿,跑着跑着,忽然就蹲了下来,鼻子敏感的嗅了嗅。
它一停下来,乔伞也跟着停了下来,不是她不想走,而是面前这个山一样挡着的男人正好堵死了她的去路。
浑身杀气,绝对汉子……这是乔伞第一次见到影子时的印象。
“这,这位先生。”乔伞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用力咽了口唾沫,“您老挡着我的路了。”
影子依然是一张扑克脸,声音中透着冰冷,“乔小姐是吗?五爷在等您。”
“五,五爷是谁?”
“卓曜。”
乔伞就算再笨也猜出来那是谁了,原来他姓卓名曜,别人称他五爷,怪不得他会整天爷啊爷的自称。
“不见行吗?”胆颤心惊的问出口,“我着急办点事儿。”
“恐怕不行。”影子向后一指,“乔小姐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
小区的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此时,车窗缓缓降下来,那个噙着邪魅的冷笑,面容阴戾而张狂的男人不就是她千方百计要躲的人吗?
乔伞顿时有种万念俱灰的毁灭感,果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连初一还没躲过呢。
相比乔伞一脸遭殃的表情,桌角已经兴奋的摇着尾巴跑过去,对着车子里的人汪汪了两声,HI,帅哥,好久不见,好生想念啊。
看到桌角,卓曜的头就大了,皱了皱眉头,升上车窗,这只笨狗怎么也来了。
“请吧,乔小姐。”
“可是我的行李……”
“我会处理。”
“我的狗……”
“我也会处理。”
处理?
“你可别杀它,它的肉不好吃,而且没打过疫苗,可能有狂犬病,人吃了对身体不好。”
影子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重复,“我会处理。”
乔伞直到坐上车子,手脚还有些抖,一颗小胆儿更是突突的乱跳。
车子是封闭的,本来就压抑,再加上身边临窗而坐的这个男人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让乔伞觉得就要窒息了。
他没有说话,一只手支着车窗,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是两道X射线,灼灼的散发着危险的热浪。
这样再耗下去,乔伞觉得自己会疯,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也是豁出去了,脖子一扬,“要杀要剐,麻烦痛快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种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决绝,本来就洁白细长的脖子高傲的扬起来,借着车外那点路灯,依稀可见后颈上被他咬过的红痕。
卓曜盯着那块痕迹,忽然就有种热量从下腹腾起,不受控制的窜进眼底,黯了眸色。
“怕了?”长指轻抬,带着灼热的温度停在那块咬痕上,指下的身体似乎是打了一个冷颤。
不怕才怪,贫不跟富斗,民不跟官斗,惹不起就躲,打不过就跑,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现在她就是小细胳膊,怎么能扭得动这条大粗腿?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节气上不能输,“我都做好准备了,大不了你就弄死我。”
“呵。”他低笑出声,眼角缓缓爬上一丝暧昧不明的阴鸷之气,“想死啊,那不是便宜你了。”
“那你要怎样?”乔伞猛地瞪向他,却撞到他眼底的那丝邪气,硬生生的将她的眼神给逼了回来,缩了缩脖子,将头扭向一边,丫以前就长得这么惊世骇俗吗,还让这世上的男人和女人怎么活,“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再说你不是也没缺什么少什么嘛!”
“过来。”卓曜突然勾了勾手指。
“干嘛?”乔伞警惕的往后缩了缩,这车子里的空气实在太憋闷了,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实在太小。
“爷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乔伞只好不情不愿的挪了一下屁股,刚一靠近,后颈便被一只大手猛地钳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在他的怀里,她要挣扎,却听见头顶上响起的警告,“别动。”
她果然吓得一动不敢动,两只拳头放在他的身侧,慢慢的警惕的捏紧,鼻端尽是这个男人狂野的气息,其中又夹杂着淡淡的薄荷的香味儿。
“没缺什么?不少什么?”他又笑了,可那笑声听在乔伞的耳朵里就有种毛骨悚然的阴森,一只狼在笑,绝对没有好事,“那天下午两点,爷正好要谈一笔生意,结果你把爷给绑走了。”
乔伞用力想了想,那天……那天他好像的确看了几次墙上的挂钟,看完钟就用眼神瞪她,可他的嘴巴里含了个球儿,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一脸的干着急。
“那笔合同,金额不多,订金五千万。”
乔伞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不多?五千万?
“你不会是想要我赔吧?”
“你说呢?”
乔伞快哭了,“五爷,我的亲五爷,您看我这全身上下的器官都卖了也不值五千万的零头,您还是一刀剐了我来得痛快。”
“欠爷的钱没还清,你就别想死。”修长的指尖轻拂过她后颈上的咬痕,眸色一点点加深,“爷知道你没钱,不如这样吧。”
乔伞的眼里又重新焕发出了希望的光彩,“怎样?”
他没急着回答,而是突然低下头,朝着那块鲜嫩白净的皮肉一口咬下去,乔伞被他咬得嗷了一声,“你属狗的啊,怎么又咬人?”
“爷咬你一口,抵五万。”
乔伞正一肚子不满,闻言愣了下,咬一口五万,那五千万需要咬多少口?心中正数零呢,就听见卓曜不紧不慢的冷嘲,“别算了,反正你也算不清楚。”
又嘲笑她数学不好!她只是心算不太灵通而已。
“还有,爷的家里正好缺个佣人。”
“你家里缺佣人,关我什么事?”
“做一天工,五万,做得好,爷还有赏。”
乔伞又在心里开始算了,做一天工五万,被他咬一口五万,加在一起就是十万,那她要做够多少天才能把这笔巨债给还清了。
“公司的活儿,你也得给爷乖乖的干着,什么时候爷高兴了,赏你个官儿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