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总之看到那一串“二”,他就想要把这一天变成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没想到这民政局竟然还放假,不是解救人民危难于水火之中吗?应该三百六十五天全天有人值班才对。
卓曜不甘心,走到门前用力敲了敲门,一个保安隔着门,二话不说的冲他摆了摆手,打发要饭似的,“登记周一来。”
看到卓五爷抓狂的脸,乔伞很不厚道的笑了。
纵然是这个天敢不怒地不敢怨的男人,在面对一个关了门的登记处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她扭头就往外走,不准备陪他继续疯。
卓曜急忙大步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那我们周一来。”
算了,日子不对就不对,他忍了。
“五爷,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跟你登记?”乔伞的笑容有些难以掩饰的苦涩,“就算有了户口本,没有本人的签字和登记照片也是不行的。”
“乔小二,你这么了解,难道你结过?”
他认真的样子让她想笑又笑不出来,“我再提醒五爷一次,今天是你跟顾小姐……”
“我跟顾文卿已经分了。”打断她的话,他攥着她手臂的五指一紧,“以后,我们不会再被这个人夹在中间。”
乔伞愣了良久,他们分手了?
可是今天A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还会有假吗?
“乔小二儿,顾文卿不是小时候救我的那个人,你才是。”他抿了抿唇,望着她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真情流露。
乔伞再次愣住了,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眉宇间写着不可思议,“我?”
“对,是你,二十年前,那个在绑匪的手中救了我的人,是你。”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身躯几乎包裹着她,他说话的时候,胸膛有丝起伏,呼吸更是带着急促,“是你,小汤圆。”
这一声小汤圆如同一根手指拨动了她心底已经发紧的那根弦,除了妈妈,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的这个小名儿,久得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我不记得了。”乔伞突然觉得很慌乱,一颗心狂烈的跳动着。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次卓曜问过她,是否遗失了一部分记忆,她也曾怀疑过,可毕竟是小时候的记忆,时间过得太久,她总认为不记得也是正常,如果真有那样一段记忆,是不是除了他也有关于父亲这个人的形象。
妈妈从来不说,她一直以为,她从出生就没有了父亲,所以对于这个人也没有记忆。
卓曜握着她有些发抖的肩膀,“记不记得都没关系,不重要。”
他摊开掌心,一枚血珀吊坠平静的躺在他手掌的纹理中,“这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乔伞看看他,再看看那粒吊坠,抬起一侧的右手缓缓伸过去,触到那有些冰冷的物件,她又急忙将手收了回来,摇着头,“我也不记得这个吊坠了。”
她没有拿吊坠,脸上一片茫然。
卓曜就知道会是这样,把一段她根本没有的记忆强行的告诉她,她不但不会接受,甚至还会产生排斥,这就是在没有解决掉顾文卿的事之前,他为什么一直迟迟没有告诉她真相的原因。
而顾文卿当年是因为什么拿走了项链,既然她的母亲都没有告诉她,留下吊坠最后选择了隐瞒,那他跟她说了,她信不信不打紧,关键是那段记忆其实并不愉快,她如果忘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她不记得他们之间的那段往事,不要紧,毕竟她当时还小,只是个胆大却天真的小女孩儿。
他记得,这就足够了。
“真的不要?这可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晶莹的坠子在阳光下发着光,好像人的眼睛,通透中光华流转。
“它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乔伞从来没见过这个坠子,第一次看到顾文卿佩戴的项链,她觉得眼熟,后来,郑翰告诉他,她有一枚吊坠落在了郑浩白的手里,为了拿回妈妈的物件,她才会去找他,只是,他根本没有把东西还给她。
其实说没见过,却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牵引着,想要告诉她,这个坠子上的故事。
“我带你去见两个人。”他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大步走出了登记处。
再次见到郑翰夫妇,乔伞又惊又喜,跑过去,抓着老两口的手,眼眶就红了,“叔叔婶婶,郑浩白没有为难你们吧?”
“那畜生总算还有点人性,给我们吃喝,除了禁足,也没有为难我们。”郑翰说着,感激的望着卓曜,“这还要多谢小卓,是他派人把我们接到这里来的,才能摆脱那个畜生的控制。”
乔伞没想到卓曜会把郑翰夫妇从郑浩白的手里解救出来,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并不想去追问,凭他的本事,对付郑浩白那样的小喽喽,简直轻而易举。
看到郑翰,她也不难理解吊坠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中了,一定是郑翰告诉了他关于吊坠的事情。
可是,真的如他所说,她就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小汤圆,可她为什么一点点记忆都没有,她所丢失的那部分记忆究竟有着什么秘密,就连妈妈都不肯告诉她。
“叔叔不必跟我客气,你们是乔伞的亲人,自然也是我的亲人。”卓曜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下,“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不用,不用,你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郑翰急忙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有些犹豫的问道:“小伞,那畜生是不是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郑浩白对她所做的事,她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现在宫娇云还躺在医院里,宫家追不追究他的责任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事,她也没打算告诉老两口,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虽然他们也痛恨郑浩白,可血脉相连,骨肉至亲,心中的疼痛也是可想而知的。
似乎揣测到了她的心思,卓曜在一边替她回答,“我想郑浩白没那个胆子。”
老两口听了,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郑浩白去伤害别人,他们管不着,但是伤到乔伞,他们就无法原谅。
在郑翰处坐了一会儿,两人便起身告辞。
“谢谢。”出了小区的门,乔伞郑重的向他道谢。
“跟自己的老公客气什么?”他笑得十分二皮脸,扯着她的手就往怀里一带,“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你解决不了的,我会解决,你只需要张张嘴巴就好。”
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规律的心跳,乔伞因为“老公”两个字,红了脸梢,“瞎说什么?你是谁老公。”
他不满的皱着眉头,低头睨着她紧咬的双唇,“那你希望爷是谁的老公?”
“你是顾文卿的……”
“爷跟她已经分了。”
乔伞叹了口气,抬头与他对视,“你想跟她好就跟她好,想跟她分就跟她分,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喜欢的时候霸在身边,觉得不合适了又一脚踹开,五爷,你有没有算过,你到底把我推开多少次了?我就算是根弹簧,现在也没了弹性,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反醒过来,又要去找顾文卿重续前缘,那是不是又要再次把我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