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阻止那些记者。”顾坚十分愤怒,对着手下人吩咐。
手下有些为难,“老爷子,有警察在呢,我们不能公然对他们动粗。”
顾坚气极败坏的捶了下椅子的扶子,“卓曜呢,他人呢?”
“一直没看到他,是不是不来了?”手下小心的猜测,“老爷子,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会不会是卓曜设下的局。”
顾坚眼眸漆黑,胸膛因为气愤而翻涌着怒火,经他这么一提醒,他也开始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太巧了。
锃亮的手铐扣在了郎凤秋的手腕上,她如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又咬又骂不肯配合。
顾文卿拉扯不住,也被绊倒在台阶上。
“看疯子喽,看疯子喽。”座位上突然站起一个小男孩儿,手里端着水枪冲着郎凤秋就喷过去,连带着一旁的顾文卿也被喷了一身的水。
“对不起,对不起啊。”孩子的母亲急忙跑过来将孩子抱走。
小男孩趴在母亲的怀里,仍然用水枪冲着那对母女狂喷,小嘴里嚷着,“疯子,疯子。”
顾文卿头发湿了,婚纱也湿了,头上的镶钻发饰随着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耳侧,化着浓妆的脸也因为被喷了水,妆容花成一片。
不远处,记者们的长焦距对准了她,平时在媒体与观众面前被奉为女神的广告天后,此时狼狈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抓住百年难遇的机会,各种媒体自然是拍了个痛快。
“今天不是卓五爷的婚礼吗?怎么只见新娘不见新郎?”座位上的宾客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
“这还看不出来,一定是卓五放了顾家的鸽子,要不然在他的婚礼上,警察也不敢这样乱来,而且要抓的人还是卓五的岳母。”
“你是说,这是卓五授意的?”
“是不是他授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今天卓五是不会来了,不但不会来,说不定还坐在某个地方看着热闹呢,顾家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明天就等着轰动A城吧。”
“不说卓五对顾家小姐情有独衷吗?”
“呵呵,你还真相信男人会从一而终吗,特别是像卓五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喜欢的时候怎么都行,不喜欢的时候就一脚踹开。”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就算是要踹,也不用踹得这么狠吧,我可听说卓五那个人是睚眦必报的。”
宾客席上的议论无非都是猜测,多数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想到一场热闹的婚礼最后会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顾文卿眼睁睁的看着郎凤秋被警察带走,她嚎了一路,哭闹不停。
“爸爸,快救救妈啊。”顾文卿冲着面色冷漠的顾坚喊道。
“自作孽不可活。”顾坚起身,眼中迸出骇人的光芒,“卿卿,我们都被卓曜那臭小子耍了。”
顾文卿不解的看向他,“什么?”
“他不会来了,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是要毁了你。”
“不,不会的。”顾文卿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答应过我的,他会跟我结婚的,他一定是路上有事耽误了,一定是的,爸爸,再等一等,他马上就会赶到的。”
“傻丫头,如果真是他的婚礼,警察会来砸场子吗?这A城里的上上下下谁不得给他卓曜面子?除非是他亲自授意的。”
顾坚的话像是当头一棒,直击顾文卿的要害,她呆愣在那里,脑海中如同有千万辆卡车辗压而过。
“顾小姐,请问你是被悔婚了吗?”什么时候,黄线外的记者已经冲破了障碍挤了进来。
数十只话筒围在顾文卿的身侧,照相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顾小姐,你知道自己会在婚礼上被抛弃吗?你和卓先生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顾小姐,圈内都在传,你是借着卓先生的权势才达到了今天的高度,你们分开后,你还会再继续拍广告吗?你们是不是感情上出现了红灯,是卓先生劈腿,还是顾小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记者们的提问让顾文卿手足无措,她看着面前的摄像机,从中看到了自己此时的一身狼狈,从来都是光鲜亮丽,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也维持着冷艳高贵的形象,可是现在,这一副浑身湿透,妆容花乱的样子,让她几乎不敢认,这个满脸憔悴,被霜打了般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顾文卿。
“让开,让开。”警察一走,顾坚的保镖们立刻围了上来,有两个人保护着顾文卿离开,其余的人在疏散记者,有的人甚至强行抢夺记者手中的录相设备,场面顿时陷入到一种混乱不堪的状态,不过这种骚动没有维持多久,外面很快又冲进几名特警。
顾坚的人看到警察,也不好再逞强,得到顾坚的指示后,立刻迅速撤离。
顾文卿在保镖的保护下坐上了保姆车,李蔓也跟着坐了进来。
今天的事情虽然有些出忽意料,不过看到顾文卿此时狼狈的模样,除了一点点同情之外,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李蔓替顾文卿整理着糟乱的头发,看起来十分心疼惋惜的模样,“表姐,姐夫真的不要你了吗?”
顾文卿听了这句话,表情更加的失控,她一把拂开李蔓的手,冷冷的说道:“你是巴不得他甩了我,是吧?”
李蔓对于卓曜的爱慕,她早就看在眼里,不过,她还不屑把李蔓这种级别的对手放在眼里,现在,连她也落魄了,李蔓再说这样的话就跟用刀子捅着她一样。
“表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可是一心盼着你跟姐夫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李蔓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顾文卿现在没有心情跟她争吵,礼堂里的记者已经蜂拥着挤了出来,不知道是谁指了下这边,大家立刻围向保姆车。
司机见了,赶紧开车走人。
顾文卿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喘息,从小手包里拿出电话,不管顾坚怎么说,她还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她要找他亲口问个明白,就算是死刑,她也要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她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让自己成了让全城耻笑的弃妇。
卓曜看了眼电话,嘴部轮廓渐渐变冷,几乎已冷到接近残酷,他抬手按掉,最后直接关机,车子停在一座公寓的楼下,他打开车门走下去。
往六楼看了一眼,刚才还冰冷至极的面孔不知不觉就噙了丝细腻的笑纹。
乔伞没有开电视,连她最喜欢的那档综艺节目也无心观看。
她承认,她不敢开电视,因为怕在上面看到不该看的画面。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想必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交换完了钻戒,正在接受亲朋友好友的祝福吧。
桌子上的方便面已经泡了很久,她还记得他那时候喜欢鲜虾味儿的泡面,每次都可以吃两大包。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正准备打开泡面的盖子。
桌角先她一步跑向门口,心有灵犀般的摇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