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伞刚回到办公室,风露露就拎着个盒子放在她桌上,“你的快递。”
“快递?”乔伞不记得自己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而且除了邓初雨,没什么熟人知道她在N.E的地址,邮件上也没有标写寄件人。
把上面的地址电话认真核对了一遍,乔伞确定这的确是给她的东西,正纳闷着要不要打开看看,里面说不定是猪屎炸弹或者假肢断手,风露露已经拿来大剪刀,“快拆开看看,买了什么好东西。”
乔伞见她一脸好奇,心里想着,如果真不是什么好玩意,也可以吓吓风露露,唇角含笑,她拿起剪刀拆开了箱子。
里面包裹的很严密,东西却不大,风露露先她一步伸出手,“哎呀,这是什么啊?”
被她握在手里的是一个粽色的小药瓶,瓶子上面写着“烫伤药”,没有制造厂商,也没有牌子商标,看起来更像是某位高人自制的药膏。
风露露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恍然大悟,“嘿,乔伞,你的手烫伤了,立刻就有人寄来烫伤药,你可真是桃花朵朵开啊。”
乔伞把小瓶子握在手心,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卓五,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烫伤了手,而且这瓶子的形状跟他那天打碎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她早上明明就问过他还有没有那种药了,他很干脆利落的回答“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男人有这么纠结吗?
“快招,是谁寄来的?”风露露忽然压低了声音,“不会是总裁吧?”
乔伞一巴掌拍在她肉肉的腰上,“别瞎说,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那照片是怎么回事,照片上的人明明就是你。”
“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是我朋友就该相信我,我跟总裁没有任何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照片也是个误会。”乔伞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风露露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心中的八卦之火也被生生的烧灭了,她叹口气却又似乎如释重负,“乔伞,就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说句实在话,总裁太风流了,不是咱们这些人玩儿得起的,我看韩副总不错,你可以跟她发展发展。”
“你可别开我玩笑了,我怎么配得上人家。”乔伞把她往外赶,“赶紧干活去,一会儿李秃子又该找我的麻烦了。”
话音未落,李延凯就突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两人身后,“上班时间在这嘀嘀咕咕什么呢,奖金不想要了?”
风露露看到他,吐了吐舌头,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延凯将一份文件扔在乔伞桌上,“这个客户交给你负责,他名下有一个五星级的酒店要全面装修,现在有三四个公司都在投票竞争,如果把这个客户拿下来,这个月不但不扣你全勤,还给你提成1%.”
李延凯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好像是把天大一个馅饼扔在了乔伞面前,只等着她感恩戴德,可乔伞没那么傻,知道李延凯能把这种客户交给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不过既然是上级交待下来的工作,乔伞自然也没有不接的道理。
“行,我会争取把合同谈下来。”
“争取?”李延凯面露不满,“每一个进我们装潢设计部的新人都要经过烈火真金的考验,这次就是你的试练,如果拿不下这个客户就说明你根本不适合我们装潢设计部的业务,要不打包走人,要不请求调转部门,总之,我的手下不想收留没有用的人,更不想收留没有真本事靠裙带关系混进来的人。”
李延凯的意思很明确,合同谈下来,她留,合同谈不下,她走!
坐在后面的风露露一个劲儿的冲着乔伞使眼色,乔伞看见了,却还是欣然接下,“行,我会把合同谈下来。”
她似乎看到李延凯的唇角扬了一下,再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瞿小晨,她的脸上正挂着得意的笑,而风露露则是把头放在桌子上,用力磕了磕。
乔伞知道这份合同一定不简单,可李延凯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不敢接,全办公室的人都等着看她笑话,更能证明她是走后门靠关系上来的,可如果她接了,这必然是一个艰难而无法完成的任务。
李延凯真狠,为了将她扫地出门,竟然想了这么一个让她进退两难的绝招。
乔伞起身去倒咖啡,风露露急忙跟了进来,“我冲你使眼色,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乔伞接了一杯咖啡,“可我没办法不接。”
“唉。”风露露叹了口气,“这个合同已经谈了半年,部里先后换了几个人接手都没谈下来,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老板姓金,是个超级大色鬼,他只跟漂亮的女人谈,谈完就要跟人家上床,我听说有两个女同事为了合同甘愿跟金老板上床,可是姓金的这个王八蛋,下了床就不认人,根本不跟你签同同,听说他以这个合同为幌子,不知道骗了多少个女设计师了。”
乔伞喝了口咖啡,倚着身后的理石台,“李延凯有心要赶我走,我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你真要去找这个金老板谈?”
“要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乔伞拍了拍她的手臂,“放心吧,我不会为了一份合同而出卖自己,如果陆路不行那就只好走水路了。”
“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他占了便宜。”
“嗯,我知道。”
咖啡喝下去才知道是苦的,她以前最讨厌苦咖啡,可是卓五爷喜欢,所以她竟然也沾染了他这个坏习惯,太甜的咖啡反倒越来越不合胃口了。
乔伞趁着工作间隙在网上浏览房源临时抱佛脚,可佛就长了两只脚,早就被人抱去了,她是连个脚趾甲都看不到。
更何况,她也没时间去看房,不跟姓卓的请假就开溜,那是要冒着被打断腿的危险,而且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伤到了脑神经,丫的特别抓着她,在公司也就算了,除了让她上去把他的肚子喂饱,也没为难她,但在家的时候,五分钟必然会喊一声,不管有事没事儿,她累得像狗一样的正刷着厕所,听见他的声音便立刻用火箭上天速度的奔过去,人家却是翘着二郎腿,悠哉的端着红酒,头也不抬,“喊顺嘴了,没什么事。”
她很想把马桶拴塞到那张邪肆欠虐的嘴巴里,然后大吼一声,“你大爷”。
乔伞关了网页,长长一声叹息,肿么办,肿么办?
第二天傍晚,郑翰打电话来说,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到达A城,乔伞简单收拾了下便打卡下班,从N.E到火车站只有两站的距离,坐公交车很快就到了。
昨天夜里,她已经在心里琢磨好了,郑翰夫妇一到,她先将他们安排在快捷酒店,然后尽快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房子,当然酒店的钱,她会出,以那两口子微薄的收入,恐怕看到A城酒店的价格都会吓得原路返回。
不是什么节假日高峰期,火车站的人并不拥挤,她在出口处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便看到郑婶婶推着郑翰朝这边走过来,乔伞急忙挥了挥手。
两人检过票很快就出来了,郑婶婶是聋哑人,见到她高兴,一个劲儿的用手比划着,郑翰是她的翻译,笑着说:“你婶婶说你又漂亮了。”
乔伞接过两人手中的包,露出两只腼腆的小牙,“婶婶真会说话,走,咱们到那边打车。”
郑翰坐在轮椅上行动不方便,所以她推着他走残疾人通道,来到路口时正巧碰上下班晚高峰,打车的人像招揽生意似的,在路边站成一排。
乔伞挥了半天的手也没见到空车,而两位老人家明显很累了,郑婶婶甚至倚在了轮椅上,不过身体虽累,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不想给乔伞增加负担。
眼见着打车无望,乔伞正在考虑要不要坐公交,只是这个时间段,公交车上也一定能给人挤怀孕了,正进退两难,一辆黑色的豪车自车流中缓缓滑行而来,最后不偏不斜正停在她的身前,这招眼的车子往这儿一站,立刻就吸引了数十道惊艳的目光。
一辆黑色的豪车自车流中缓缓滑行而来,最后不偏不斜正停在她的身前,这招眼的车子往这儿一站,立刻就吸引了数十道惊艳的目光。
乔伞瞧着那车子那车牌,立刻就认出是谁的车,这里是火车站,跟他的家也不顺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乔伞想要假装没看见,可是车窗已经摇了下来,那张慢慢露出来的脸锋如刀削却毫无表情,却惹得周围数道感叹声,好像有无数的小桃心儿从四面八方蹿出来,飞蛾扑火般的撞在车身上,那清晰的碎裂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骚包男人,走到哪里都惹一腚桃花。
“呀,五爷,真巧啊。”乔伞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声招呼,按理说,这个时候她正为打不着车而发愁,看到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乔伞心里清楚的很,他绝对不会那么好心。
不过这次,乔伞算是算错了,他不但没有立刻开车离开甩她一脸车尾气,相反,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结实的长腿映入眼底,紧接着男人颀长的身躯已经站在了车身之外,突如神祇般的降临让周围的空气再一次冻结,她甚至听见有人惊呼出声。
习惯了被万众敬仰的男人,他的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目不斜视,话不多说,抿着薄唇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高利贷。
只是这男人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身后两个衣着朴素的老人,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