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炝拌藕片和猪骨汤,他很喜欢中餐,对西餐不太感冒,乔伞虽然是个半吊子厨娘,可也摸清了他的脾胃。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好像都有心事,谁也没有说话,餐桌上安静的只能听见碗碟碰撞的声音,无聊单调。
乔伞早就饱了,嘴巴里砸吧着筷子,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时不时瞅他一下,见卓曜终于放下碗筷,她立刻站起来飞快的捡碗,今天有一档她非常喜欢的综艺节目,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等她刷好了碗急匆匆跑到客厅,沙发和电视早已被人罢占,那位爷穿着干爽的家居服,翘着修长的双腿,正舒服的倚靠在沙发上看球赛。
乔伞对于那种一堆子人追着一只球拳打脚踢四处乱跑的运动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挑了一处离他较远的地方坐下来,试探着问:“这球赛还有多长时间结束呀?”
“刚开始。”卓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给爷泡壶茶。
“那一场比赛多少分钟啊?”乔伞还不肯死心。
“九十分钟。”卓曜抬头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加重了声音,“泡茶。”
“知道了。”乔伞不情不愿的去厨房泡茶,看来今天的综艺节目是看不了了,她总不能跟这里的主人抢频道,丫的房间里明明有台一面墙大的电视,非要占着她的茅坑吗?
泡了茶,切了水果,她还得毕恭毕敬的把人家伺候着。
其实为了今天他吻她这事儿,乔伞心里确实落下了结儿,瞧着电视上两个男人围着一只皮球踹来踹去,她脑子放空,竟然就想起那**辣的画面,四唇相接,鼻息相闻,周遭全是他霸道的气息,虽然恼,可是心跳已经不受控制的狂飙到了极限。
乔伞的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能再去想了。
以为那个男人正被电视节目吸引着没注意到她,可是一转头,就对上他带着玩味的目光,直撞得她心中老鹿乱蹦。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干嘛?”乔伞往后警惕的挪了挪,“我不看球,我去睡觉了。”
“爷叫你过来,墨迹什么。”
乔伞还是没动,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脑子里再次想起那画面来,看来她是受到了蛊惑,或者是落下了病根儿,怎么一溜神就会想起这少儿不宜的镜头,让她一阵阵面红耳赤。
“行,那爷过去。”
乔伞知道执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他身边,屁股还没沾上沙发,人已经被捞进怀里,低头,睨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儿,因为惊吓,睫毛一直在颤抖,邪气的眸子微微一眯,“爷是不是第一个亲你嘴的人?”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问出口,果然厚颜无耻的功力又深一层。
“重要吗?”
重要吗?卓曜似乎正在咀嚼着这句话,半天才若无其事的说道:“如果之前还有别人,爷就把他们的嘴全缝了。”
乔伞先是翻了个白眼,紧接着打了一个寒颤,他见过占有欲强的人,可他似乎强得有点变态有点离谱,她只是他的一个物件儿,他就霸道成这个样子,如果谁做了他的女朋友还不是处女,那他是不是要把之前的那些人全阉了。
可怕!
她暗暗为他未来的老婆捏了一把汗,那个人一定要守身如玉才是。
见他松了手,乔伞急忙爬起来,坐到离他安全的距离。
球赛对她这种根本不懂球的人来说实在是比看小孩子过家家还要无聊,乔伞打了一个哈欠,影子就进来了。
影子也没避讳她,直接对着卓曜汇报,“五爷,查出上次在墓地袭击您的人是谁了。”
乔伞吃了一惊,这么快?
卓曜示意他先不要说,因为电视里的球赛好像正进行的激烈,他的目光完全专注在那里。
“球进了,球进了。”解说的媳妇一定是生了双胞胎,突然欢呼的大喊大叫。
乔伞不知道卓曜喜欢哪支球队,而进球的又是哪支球队,不过看到那男人的脸色突然黯下来,老大不爽的样子,她立刻开始呱呱的鼓掌。
卓曜狠狠剜了她一眼,她挑挑眉,“你瞪我干什么,进球了我就鼓掌嘛。”
看到你不高兴,我就开心了!
没跟她一般见识,卓曜端着茶杯往沙发上一椅,面色又恢复清冷,一粒进球根本无法左右他的喜怒,因为球赛有九十分钟,时间还长。
影子这时才说道:“是舞狼阁的人。”
“陵阳同?”
“是,以前舞狼阁跟伊国的库赛私交不错,自从库赛跟我们开始合作之后几乎断了和舞狼阁的生意,为了这件事,陵阳同一直怀恨在心,不但是墓地那次,就连上回您在伊国时遭遇的袭击也是他做的。”
乔伞听不懂什么狼什么阁的,但她听出这里涉及到了伊国,伊国是一个常年战争不断的国家,在那样的地理环境下,应该没人还有心思去投资房地产吧,而且,就算是彼此之间有竞争,动不动就舞刀弄枪,完全不像是正经商人的作风,想到在他办公室看到的那几份文件,乔伞隐约猜到他们口中所说的生意好像是……军火。
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乔伞不想知道的太多而死得太早,所以,她尽量轻手轻脚的起身,想把自己当成隐形人悄然离开。
“给爷把茶倒满。”面前伸过一只空杯子。
乔伞只好俯身倒茶,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而面前这个眯着狐狸眼,似乎正在沉思的男人就是一只大老虎,他只要一扬爪子就可以把她拍成薰肉大饼。
影子没有被这点小插曲影响,继续说道:“他们本来打算在墓地埋伏五爷,没想到被另一股半道杀出的势力偷袭,听说死伤惨重。”
果然有第三波人,乔伞当初猜的没有错。
似乎是在奖励她,一只大手突然在她的脑袋上面揉了揉,把她的一头长毛都揉乱了,卓曜搓着她的脑袋,却是看着影子,“是在伊国抢我们市场的那伙人。”
影子小小惊讶了一下,点头,“的确是。”
“他们既然敢公开跟我做对,自然也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身份,当时我们没有确定是不是真有第三波人,就是没想明白他们的目的,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只栽在他们的手中。”
“我不记得五爷有这样的仇人。”
卓曜瞌了瞌眼眸,敛起眼底的冷肃,转头看向还在装呆卖傻的乔伞,“笨蛋,你说是谁想要爷的命?”
“我哪知道啊。”乔伞眨巴着眼睛,“五爷,我突然得了耳聋的病,你们刚才说的,我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瞧着她恨不得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贪生怕死的小样儿,卓曜笑了,“说说,爷免你死罪。”
见是躲不过了,乔伞只好撇了下嘴巴,“这个人一定跟五爷有着深仇大恨,他想要杀了五爷,却不会轻易让你死掉,他想让你尝尝痛苦或者是绝望的滋味,然后在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里慢慢死去。”
卓曜又揉了下她的脑袋,“说得倒是有点道理,哪学的?”
“电视和小说里啊。”乔伞嘿嘿一笑,“五爷,我只是乱说的,你不会当真吧?现实中不会有这种人的。”
“那你说,爷会被他吓到吗?”
她又不是傻子,这男人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吗,相反,他的眼眸里甚至还跳动着兴奋的光芒,好像期待了很久似的,第一次见到这样怪物,知道有人想要自己的命,还乐得跟个傻叉似的。
“球进了,球进了。”主持人又疯疯颠颠的喊了起来,“1:1,主队扳平了比分。”
电视上,一群男人压在一起欢呼庆祝,卓曜则是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毛,“爷已经找到替爷扳平比分的那个人了。”
他的话莫名其妙,乔伞听不懂,不过看他似乎心情不错,她大着胆子往他那边挪了挪,“五爷,我想见桌角。”
她的话软糥顺耳又带着点服贴,卓曜想到今天那个让他几乎迷失了心智的吻和那柔软香甜的唇瓣,抵住下身的一阵燥热,竟然就顺口答应了她,“爷明天带你去看它。”
乔伞本来是没抱什么希望的,毕竟这要求她已经提过很多次了,他会同意完全是意料之外,眉眼儿笑开,脸颊上印出一个小而浅的梨涡儿,“五爷,象您这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深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那样的引人注目。”
“得了,别拍爷的马屁,爷不吃这套。”卓曜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一边玩去吧。”
乔伞如同大赦,拍拍屁股立刻溜得老远,客厅里,卓曜同影子还在说话,不过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去。
她无心打探他们的秘密,喝了杯果汁,惦记起那个金老板来,虽然他的两颗大金牙委实讨厌,可罪不至死,被卓曜折腾成那样儿,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他真的挂掉了,那她就是间接害死他的人,罪过啊罪过。
乔伞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在床上无聊的翻滚了几圈儿,看到窗台上的雏菊已经枯萎凋谢了,遂又爬起来准备将那些干枯的花朵扔掉,她的窗户正对着后院外的那个花坛,隔着一圈铁栏杆依稀能看见其中盛开的蜀葵花,比起大枝大叶的蜀葵,她更喜欢小而精致的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