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你擦头发不要钱吧?”
“如果你付得起的话,爷不介意收下。”
乔伞摇摇头,“只有洗头房的小哥和牛郎才收这个钱。”
卓曜揉着手下的毛巾,听到这句话,眉目微挑,报复般的用力搓了两下,“把爷跟那些人比,信不信爷把你搓成小馒头。”
乔伞急忙举手求饶,“不敢不敢,他们怎么跟五爷比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难得卓五爷主动表现的这么友好,乔伞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可是想跑也跑不掉,既擦之则安之,她还乐得享受呢。
卓曜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桌角摇着尾巴走过来,扑通一个腚蹲儿就坐在乔伞身边,懒懒的趴下来把脑袋搁在她的腿上。
乔伞抽了一条毛巾,细细的为它擦起一身长毛。
罗姨从二楼走下来,正看到卓曜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按着身前的小脑袋,一只手给她擦着湿透的长发,那眼神专注而温柔,就像在擦拭一件珍藏许久的工艺品,而那个缩在他腿间地毯上的女孩儿,也在认真的给一条大狗狗擦着脑袋,嘴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
这画面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好安宁,仿佛让整个客厅都温馨阳光了起来,她驻足在楼梯上,害怕一点轻微的脚步声也会打扰了这份和谐。
“五爷。”乔伞忽然想起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C6的改造成功了吗?”
“嗯。”他只回答了淡淡的一个字,情绪不见任何的起伏,收起手中的毛巾,看着面前乱成一团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笑纹。
乔伞不明白这个“嗯”字是表示成功还是怎地,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五爷……”乔伞扬起脸,粉嫩的面颊上荡漾着急切的好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的仿佛要溺死个人,“到底成没成功啊?”
“说吧,想要什么奖赏?”他低头垂目,盯着她泛着桃红的唇瓣,一瞬间,心猿意马。
乔伞抿了抿唇,眼珠子转了转,“什么也没钱来得实在。”
“说得也对。”卓曜点头表示赞同,“那就抵你一个月的工钱吧。”
“真的?”乔伞欢喜起来,眸中仿佛有钻石的光芒熠熠闪烁着,心里默默的计算,一天五万,那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万,好多啊!“真能抵一百五十万吗?”
五爷这次真大方。
乔伞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谋得了多大的福利,可她那点小心眼儿哪斗得过卓五爷。
如果只就这份设计图来说,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八位数,就算抵债也差不多要抵去一半儿,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乔伞再完成一副设计图就可以赎得自由身了,可卓五爷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她走。
“你表现这么好,算二百万好了。”
“真的吗?”乔伞觉得今天的五爷特别的好说话,白白又给她涨了五十万,好开心。
她仰着头,冲着他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形,好看的小牙儿美滋滋的露出来,编贝一般的整齐洁白。
她活得如此自由自在,毫无防人之心又无害人之意,满眼看到的都是希望和阳光,哪怕遇到偶尔的挫折与麻烦,也只会握握拳头付之一笑,她的世界永远都是透明的,就算一点点瑕疵也会被笑容所抹煞,这样如同光源一般的存在让卓曜又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儿,她拄着下巴冲着他微笑,露出一排小牙儿,她喊他“小枇杷”。
那时候他就在想,她的唇真红真嫩,像是他想吃又不敢吃的糖果。
而此时,她微微扬着脑袋,唇瓣绯红,如同七月枝头熟透的樱桃,引人采撷。
既然如此……
卓曜突然矮下修长的身躯,冷利菲薄的唇压上她的唇,灼热的气息如同一张大网扑面而来。
她瞪大眼睛,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清醒过来,直到他火热的龙舌撬开她的唇关,她才猛然惊醒。
他……他在吻她?
感觉着嘴巴上那抹荡开的凉意,似冬水化成一缕春愁,又如雪片在枝头慢慢消溶,她的脸和身子腾起一股陌生的热浪。
他的唇舌柔韧又极具占有性与侵略性,自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开启的齿缝间钻了进去,霸道的勾住她的小舌头缠绕着。
乔伞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脸上明明臊得通红,一颗心却跳得飞快,她甚至能听见那种如同敲击小鼓的声音,而随着他的侵入,她的理智被卷走了一半儿,只知道呆呆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竟然忘记了反抗,她没动,他便更加的深入,仿佛她是什么美味,非要狠狠的吞进肚子。
突然侵袭而来的一点凉意吹回了乔伞散失的那半理智,她想到言情小说里,女主被强吻,情急之下都会选择咬对方的舌头,可她不敢咬,因为她自觉咬人的功夫比不过卓五爷,她咬他一口,他说不定就会把她的舌头直接给咬下来报复。
心头颤了颤,乔伞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她将右手伸到他的腋下,朝着他的腋窝挠了两下,但愿,他怕痒。
噗!
卓曜没憋住,差点笑出来,脸往前一顶,两个人的鼻子就撞在了一起。
痛痛痛!
乔伞痛得皱眉,丫一身钢筋铁骨,可怜她的细皮嫩肉了。
不过能让卓五爷收回他的唇舌利器,乔伞这一撞也是值了,红着一张脸,急忙拉上被他扯下的衣衫,她不满的瞪视着他,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说什么,说你为什么亲我?这样羞人的话,她问不出口,可是不说点什么就白白被亲了似乎又有些对不起自己,琢磨了半天,乔伞才闷声闷气的说:“我舌头疼。”
她吱唔了半天欲言又止,他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没想到是一句舌头疼。
卓曜眉头蹙着,冷硬的唇角抿着,听到她这句话,终是笑了出来。
见他笑了,眉眼没那么冷了,乔伞又大着胆子问:“五爷,咬一口五万,亲一下给多少?”她总不能报复性的亲回去,羞涩恼怒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谋取点福利。
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跟他讨价还价,这小女人真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
“你想要多少?”
乔伞想了想,比划出十个手指头,“十万行不行?”
说完又似乎觉得自己亏了,平时被他咬一下没什么,就是受点皮肉之苦,疼过之后就有五万块,可这次不一样,在她的认知里,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接吻,他们之间的关系跟“相爱”这两个字好像丝毫不搭边儿,不爱为什么要吻?
“爷给你揉揉舌头,这次就免了吧。”
“不行。”乔伞想也没想的拒绝,卓扒皮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方设法克扣她的辛苦钱。
话刚说完,卓曜的脸突然靠过来,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既然这样,那爷再来二百万的。”
乔伞急忙双手捂住嘴巴,警惕的看向他,“那……那个你不准再亲了。”
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他凭什么亲她,在饭店门口那次也就算了,她姑且原谅他是兽性大发,可是现在,他们相安无事,日子平和,他又亲她算是怎么回事嘛!
他卓五爷阅女无数,脸皮又厚又皮,可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倒说不上矫情的亲了就要负责,可也没有沦落到想亲就亲,花钱就能亲的地步。
乔伞急忙补充了一句:“协议里没有写。”
卓曜盯着她红透了的脸颊无声失笑。
“你笑什么?”乔伞更加恼了,明明占了便宜的就是他,竟然还笑她,他就是吃定了她不敢拿他怎么样,打不还手,亲不还口。
“笨蛋!哈哈!”卓曜笑得更大声,指了指她的鼻子,“乔小二儿,爷就这么好看,让你花痴到要流鼻血?”
乔伞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湿乎乎粘在手上的那些东西真的是鼻血。
“卓曜,混蛋,都是你撞的。”刚才那一下,撞得时候没什么感觉,或许是她的毛细血管也跟她的人一样迟钝,所以才会后知后觉的开始流血。
看到她流鼻血,桌角急忙跑过来汪汪的叫着。
“来,爷给你洗洗。”卓曜将一块毛巾盖在她的脸上,拖着她的手就进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强行将她的脑袋按下去,乔伞低着头,看到鲜红的血丝和着水流一起被冲进下水道,而他的一只大手在她的脸上毫无章法的乱搓,弄得她很不舒服。
“乔小二儿,把头抬起来。”
她立刻乖乖的仰着脑袋,看着他突然出现在正上方的脸,强势,霸道,邪肆,却又夹藏着一点小小的紧张,因为她流鼻血,所以他紧张她吗?
心底突生一种奇异的柔软,她由着他一边拍打着她的额头,一边用毛巾将那些血和水擦干净,末了还找了点棉花球塞到她的鼻孔里,他这一系列动作根本和温柔不搭边,甚至是极为粗鲁暴力,凭着卓五爷的那点耐性,能给她擦头发擦鼻血,她还真要去庙里算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积德行善了。
“五爷。”一张还沾了水汽的小脸儿望着他,“你刚才为什么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