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伞在NE早就不是什么低调的人物了,不是她想高调,而是关于她的绯闻就像纸片一样漫天飞舞,嘴长在别人身上,她自然无法管住别人的嘴,只能当做耳旁风,一边听一边冒。
“你别太过分啊。”风露露恼了,拿起自己的汤就要泼回去,乔伞急忙按住她的手,摇摇头。
在这里跟她吵,无疑就像泼妇骂街,丢人。
“露露,我们走吧,别跟疯狗一般见识。”乔伞拉着风露露扭头就走。
“你说谁是疯狗,你这个不脸的女人,给人家当小三还觉得脸上有光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我表姐?”李蔓的声音很大,食堂里又十分安静,所以,那句句露骨的措词被放大了许多倍,几乎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她哪里比不上你表姐?”突然的一声冷喝让偌大的食堂再次针落可闻,韩子宿大步走来,高大的身躯呈现出一种居高临下如泰山般的气势将乔伞挡在身后。
看到这个相貌英俊,身材修长的男人,李蔓很没底气的咽了咽口水,心里多少有些怕,不过依然像只斗鸡似的昂着脑袋,“你是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严重违反了食堂的用餐纪律,这里是NE,不是给你骂街的菜市场。”韩子宿口气严厉,眼风冷肃,“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
“对不起,对不起,韩副总。”一脸冷汗的李延凯急忙跑过来打圆场,“我女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她才来NE上班,不懂咱们NE的规矩,念她是初犯,您这次就不要计较了。”
李蔓凝向一脸严肃的韩子宿,怪不得这男人气场了得,原来是NE的副总,虽然生得儒雅清俊,发起脾气的时候却是威慑力十足。
看到自己的爸爸在这人面前点头哈腰的,李蔓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顾文卿的舅舅,相当于古代的国舅爷,用得着这么卑躬屈膝吗?
可她不知道韩子宿的家世,母亲是大商人,父亲在A城警界呼风唤雨,姨夫又是卓老爷子,五个表兄表弟就更不用说了,比起李延凯八字没一撇的国舅爷头衔,人家才是货真价实的真命皇子。
“小蔓,还不跟韩副总道歉?”李延凯拉了女儿一把,冲她使着眼色。
食堂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让她当众道歉,简直就像往她的脸上煽巴掌,李蔓恨恨的盯着一直没有言语的乔伞,那男人保护她的姿态真是十分碍眼。
“小蔓,道歉啊。”李延凯再次拉了她一把。
李蔓吐出一口浊气,头傲慢的扬着,“对不起。”
“你不该向我道歉,你应该道歉的对象是乔伞,是这个食堂的大师傅,你用汤泼了同事,浪费了粮食,破坏了同事关系,这种行为在我面前绝对不允许。”韩子宿声声严厉,丝毫没有把李延凯的求情放在眼里。
“好,我道歉。”李蔓冲着乔伞咬了咬牙,“行了,我向你道歉。”
乔伞始终面如止水,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好意思,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你……”李蔓气得脸色通红,“你别得寸进尺。”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乔伞拉着风露露转身往外走,“仗势欺人的人,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本事罢了。”
“你说谁没本事?”
乔伞根本没打算跟她再纠缠下去,在众人的目送下头也不回的出了食堂。
韩子宿看了眼如斗鸡般的李蔓,眉头皱了皱,却是对着李延凯说:“一会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李延凯急忙点头如捣蒜,“是是。”
韩子宿大步追上乔伞,见她神色无恙,也没有提及刚才的事情,只是一路将她送回办公室。
风露露在一边瞧着,将韩子宿的痴心一片全部收进眼里,回到座位上,看到那双秘书室让她以自己的名义送给乔伞的平底鞋,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拿给她。
她知道,这一定是总裁买的,为了不让乔伞起疑心才说成是她买来的。
手放在袋子上面,风露露深吸了两口气,心里纠结了好一阵子,最终,到底没把鞋子拿给乔伞,她多少知道些他们之间的事情,既然乔伞已经同总裁划清界限了,那么就该给韩副总一个机会,乔伞不傻,只要她送了鞋,她就能猜出大概,这个倒忙,她决定还是不帮了。
下了班,乔伞去了趟超市,买了两大提的卫生纸,橙子新鲜,又拎了一包橙子。
走到小区门口,天已经黑了。
她拎了太多的东西,牵着伤口有些疼,看到门口的花坛便坐下来休息,一只手轻揉着肩膀,一边抬头望着天。
今天在公司里看到他,他好像是瘦了,眉骨都凸了出来。
她知道他一定也难过,一定也会左右为难,做出这样的决定,伤她的同时何尝不也是种自伤。
所以,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乔伞抬起一只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左手去拎装橙子的塑料袋,袋子不太结实,轻轻一勾就断了,里面黄灿灿的橙子立刻蹦跳着掉了出来,零零落落的洒了一地。
不远处的车子里,深茶色的车窗玻璃隔绝了车里车外的世界。
卓曜已经坐在这里看了她很久,数次,压抑着推门下车的冲动,握着方向盘的手暴出一条条青筋。
看到她弄洒了橙子,他的一只手甚至已经按在了车门上。
笨蛋,连橙子都拿不动。
乔伞七手八脚的捡着橙子,捡回来后怎么数都少一个,可她四处都找不到。
自认倒霉,她把塑料袋往怀里一抱,拎着那两卷卫生纸迈步离开。
她前脚刚刚走,一双休闲皮鞋便出现在淡青色的地砖上,弯腰,伸手,一只被遗落在树根下的橙子便到了他的手中。
卓曜凝视着手中的橙子,再看向面前六楼的方向,将橙子放在鼻端,陶醉般的闻了闻。
这上面有她的香气,让他留恋。
其实那天在兰戈岛,他知道她从医院跑了回去,那两个保镖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如实的做了汇报,他也知道她给他打过电话,但电话被顾文卿按掉了,顾文卿存了什么心思,他自然明白。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卓曜坐在乔伞刚才坐过的位置,始终在闻着那个橙子的香气,好像她碰过的东西便是最好的。
天一点点黑下去,他枯坐的剪影如同风中的剪烛,孤单萧索。
乔伞刚刚把一大包东西放在沙发上,门铃便响了,她自猫眼中瞄了一眼,脸色立刻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