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他突然倾身过来,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目光中有一抹复杂的神色一掠而过,快得让她来不及抓住,“等我回来。”
“你自己小心。”乔伞扬起一抹安心吧的笑容,回亲了他一下,“不准去找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他呵呵的低笑一声,“放心吧,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该相信他吗?
刚才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和以前她曾经无意撞见的晚安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乔伞的心忽上忽下,如同漂浮在大海上起伏不定。
她是个擅长自我安慰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就算把笑容做得再灿烂,语气压得再随意,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还是紧紧缠绕着她。
为了不被他看出来,乔伞赶紧推开车门,“那我先走了。”
“小二。”他倏然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臂,深沉如泽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她,她以为他要说什么,才摆出这副有些严肃有些奇怪的表情,可他最后只是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搓了搓,“这么嫩,爷都不舍得放手了。”
乔伞在他的手背上用力拍了一下,趁机把手抽出来,“快走吧你,停在这里小心警察叔叔给你贴罚单。”
他当然不怕被贴罚单,又瞅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合上车窗。
乔伞往车站走,他便在一边开得不紧不慢的跟着,距离不远,也就那么二十几米的距离,直到她到达站点,他才开着车子离开,临走时不忘按了下喇叭,引得几个等车的年轻人一脸艳羡的目送着那辆豪车离开。
独自站在站台上的乔小二儿有些落寞,她承认自己平时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是卓曜这样匆匆离开还是让她在意了。
他去了哪里,去干什么?难道真是投奔到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吗?
相信他,乔小二,相信他!
乔伞握着拳头,一遍一遍的宽慰自己。
为了分散精力,她给赵总打了个电话,今天这件事情纯属意外,她不想因为这事儿而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合作。
赵总接到她的电话很意外,不过声音中难得的透出一丝歉意,“乔小姐,噢,不,卓夫人。”
被叫成卓夫人,乔伞有些不适应,背后仿佛冷嗖嗖的透着风,“赵总,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吧。”
“好,一切听卓夫人的,不不,乔小姐的。”赵总语气中的谄媚,乔伞不是听不出来,正如卓曜所说,他不敢拿她怎么样,相反只会毕恭毕敬,所以,她才想要跟他要一块免死金牌,无论走到哪里都如鱼得水。
“赵总,今天的事情只是玩笑,你不必当真,在工作上,我们还是要通力合作。”
赵总一听,声音中立刻透着喜悦,“乔小姐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卓曜把主动权交给她,她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人情他希望她来做。
果然,赵总感激的都要哭了,刚才还急白了头发的人,现在突然听到这个大喜讯,这悲喜交加的感觉几乎是在考验他的老心脏。
“乔小姐,你真是好人。”
像卓五那样阴狠多变从来不留情面的人居然娶了个这么善良的老婆,这还真是出乎赵总的预料,他本以为能够嫁给卓五的女人,凭着那显赫的家势,万贯的家财,应该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才对,反观他家这个蓝蓝,没几斤几两的本事,倒快要骑到所有人的头上去了,相比之下才知道什么叫做差距与气度。
搞定了赵总的事情,乔伞等着的车也来了,运气不错,后面有一个座位。
刚坐下来,又一条短信蹿了进来,发信人依然是顾文卿,“妹妹,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乔伞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最后回复,“有什么话可以在电话里说。”
“如果能在这里说的话,我早就说了,你放心,姐姐是不会害你的,这事情是关于卓曜的,你不想知道吗?”
提到卓曜,乔伞确实有些心动,可还是‘绝情’的回复,“我看不必了。”
与顾文卿之间,她实在不想有太多的牵扯。
正要关上手机不再回复,顾文卿的信息又发了过来,“曜还有别的女人,这件事,你真的不想知道?”
心里咯噔了一声,乔伞落在手机屏幕上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她承认,这句话成功的激到了她,如果没有发觉之前的那些蛛丝马迹,或许顾文卿说这话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认为她是在扯谎,但太多的疑问让她又不得不去分析这些话中的真实成分占多少。
没有再回讯息,乔伞直接将手机放进了背包。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快要到冬天了,好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
车窗上浮了层水汽,乔伞伸出手指,小心的蹭了蹭,心中如同这水雾一般,湿漉漉的。
晚上,一场大雨如约而至,伴着大风袭卷了整个A城。
繁华的都市笼罩在大雨之中,狂风掀起树冠,好像在风雨中摇头晃脑的病人。
乔伞睡得不沉,隐约听见咣当咣当的声响,卓曜不在家,这又是雨又是闪电的,她也有些害怕了。
起身,穿了件衣服,她推门走了出去。
刚推开门,走廊里的凉气让她整个人瑟缩了下,真冷啊。
看了看走廊的尽头,原来是窗户没有关严,此时伴着狂风暴雨,窗户有一下没一下的磕在窗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赶紧走过去关上了窗,雨丝吹进来,湿了她一身。
乔伞匆匆关上窗户,正准备回卧室,尽头那扇房门忽然在她面前敞开了。
恰巧一道闪电自头顶落下,照亮了整个走廊,也同时照亮了那个神秘的房间,她看到房间内粉白色的床单以及一只可爱的无尾熊。
这定是哪个佣人又忘记了锁门,所以才会被大风给吹开。
大门在她的面前洞开,仿佛是在等待着她的进入,她就站在那里,听着身后的雨声雷声,脚步却像是被扎在了原地。
也许它可以告诉她一些秘密帮助她解开谜团,也许,这是一座深渊,一脚踏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等乔伞回过神的时候,她的双脚已经站在房间里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浑浑噩噩的进来了,大概是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理性,在它的指引下,她才会想要一探究竟。
乔伞找到墙上的开关,按亮了电灯。
柔和的灯光笼罩下来,她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屋子。
这显然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所有的家俱和装饰都透着一种小女人的别样柔软与风情。
刚才借着闪电的光亮看到的那只无尾熊就躺在大床的中间,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而在大床的对面摆着一个白色的梳妆台,椭圆型的镜子镶着金色的滚边,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乔伞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穿着棉布睡衣,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好像没有血色。
她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自己现在是这样一副表情,有些失神,有些惊讶,甚至是有些悲怆。
乔伞呆呆的站在屋子中间,脑子里有些乱。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滑过,仅接着落下轰隆隆的雷声,她吓了一跳,同时也找回了丢失的神智。
走到梳妆台前,她的手轻轻抚过上面摆得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最后拿起一把梳子。
梳子上面有一根头发,很长,比她现在的头发长多了,又细又软,是属于女人的青丝。
心里仿佛被这头发用力勒了一下,有些疼。
她盯着那根发丝看了很久,又将梳子缓缓放了回去。
住在这里的女人应该很恬静,因为桌子上没有太多的化妆品,只是简单的护肤品,她平时应该不太化妆,或者说,她可能都很少出门。
乔伞的目光离开化妆台,轻轻落在床头。
除了一件叠放整齐的女式睡衣,上面还叠着一件浅蓝色的男士睡衣,洗得干干净净的交叠在一起,就像一对互相拥抱着的情侣。
浅蓝色吗?卓曜也有一件同款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