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
见两人要离开,躲在箱子里的顾文卿立刻害怕了,她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早知道救人这么简单,她也跟乔伞一起出面了,说不定还能得到那串漂亮的项链,她可以拿到同学面前去炫耀。
顾文卿刚要从箱子里钻出来,忽然看见于海气汹汹的走了进来,他好像是喝了酒,脚步有些东倒西歪的,她急忙又把头缩了回去。
“小兔崽子,想跑?”于海看到两个孩子,抄起旁边的一根铁棍就朝着小卓曜抡了过来,“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这一棍虎虎生风,小孩子怎么躲闪得及,关键时刻,乔伞猛地推了他一把,小卓曜被推开了,她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台阶上,后脑勺正好撞在了台阶的尖角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于海的铁棍也因为手抖而掉在了地上,他怔怔的看着那个流血的孩子,因为这双眼睛,他把她当成了郎凤秋的女儿,酒精的作用下,他还以为自己杀了人,怕被郎凤秋打击报复,此时也顾不得小卓曜,转过身撒腿就跑。
顾文卿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也惊呆了。
“小汤圆。”卓曜急忙蹲下来,伸出双手将她扶坐而起,“怎么样?”
乔伞摇摇头,“没关系,只是磕破了。”
她嘴上说得坚强,可是眼里却泛着泪光,很疼,真的很疼。
卓曜一只手捂着她脑后的伤口,心中内疚不已,“我们得离开这里,他要是有同伙就糟糕了,你还能走吗?”
“嗯。”
他扶着她走出仓库。
坐在外面的路边,沐浴着头顶的月光,她突然在身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只易拉罐的拉环。
头很痛,可她还是笑起来,轻轻的把易拉罐的拉环套在无名指上,对着月光扬起精致的头颅,眼角眉梢跳动着一缕温柔的光,“妈妈经常说,有一天,也会有一个男孩为我戴上戒指,他会宠我一辈子。”
她回过头,眼里的笑容金子一般印在他的眼底,于是,他凝视着她脖子上的血珀项链,说:“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我会给你戴戒指,娶你,然后宠你一辈子。”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宠,什么是娶,他只知道,这个救了他的女孩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躲在仓库门后的顾文卿不屑的嗤笑一声,一个破拉环儿而已,怎么跟钻戒比。
“你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乔伞推了他一把。
“那你……”
“我没事,我嗓门很大的,只要一喊,就会有人来。”
小卓曜犹豫了片刻,“好,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来找你,记得留好这串项链,这就是我们相认的标志。”
“嗯。”乔伞的脸色苍白,用力点了点头。
“我以卓家的名义发誓,一定会找到你。”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坚定不移的转身离开。
“卓家?”藏在后面的顾文卿暗暗咀嚼着这个名字,是那个A城最有名气最有钱的卓家吗?这个男孩是卓家的儿子?
“什么,人跑了?”郎凤秋气得几乎跳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电话,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是怎么做事的,收了我十万块,竟然还把事情搞砸了,我不管,如果被卓家抓到,你就去坐牢吧,如果你把我供出来,你的母亲就会没好日子过。”
她恨恨的挂了电话,一扭头,看到自己的女儿站在身后,收敛了怒意,她笑问:“卿卿,你怎么还没睡觉?”
顾文卿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妈,是你绑架了卓家的儿子?”
“卿卿,你在说什么呢?快,睡觉去。”郎凤秋试图安抚却被顾文卿甩开了手,“妈,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不想做杀人犯的女儿。”
“别胡说,什么杀人犯。”
“我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顾文卿扬着下巴,“哼,我要告诉爸爸。”
郎凤秋急忙一把抱住她,小心肝儿小宝贝儿的叫着,“乖女儿,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爸现在做生意需要钱,妈想给他筹钱,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对贱人母女,妈要是不发挥点作用,他早晚会甩了我们,到时候,你就穿不上新衣服,用不到好书包了。”
顾文卿想了想,“可是,人跑了,还是被小汤圆那丫头放跑的。”
“什么,是那贱丫头放的?”郎凤秋咬牙切齿的瞪着眼睛,“跟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文卿便将自己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郎凤秋。
郎凤秋焦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突然蹲下身握着顾文卿的肩膀,“卿卿,你说那贱丫头当时戴了口罩,所以,并没有被看到脸是吗?”
顾文卿点点头,“她也没说自己的名字,就说她叫小汤圆。”
“看来真是天不绝我们母女啊。”
“妈,你什么意思啊?”
郎凤秋望着自己的女儿,眼中逐渐流露出笑意,“妈这一辈子恐怕就这样了,你爸应该也不会再回心转意了,妈现在赌你的未来,赌卓家的少爷会真的来实现他的承诺,娶你为妻。”
“娶我?”顾文卿当时还不能理解郎凤秋的用心,“娶我做什么,我还上学呢,我就是喜欢那条项链。”
“你既然喜欢,妈就把它拿过来,从此以后,你就是小汤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要一字不漏的全部记在脑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忘记。”
“妈,你要把项链抢过来?”
“你不是喜欢吗?拿到这条项链,你将来就可能成为卓家的少奶奶,那可是盛世豪门啊,是别人一辈子高攀不起的。”
“我就想要新书包新玩具新衣服。”
“只要有了项链,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真的?”
“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文卿脑子里想着新书包新娃娃,高兴的不得了。
“可是你把项链抢过来,她还记得这件事啊,以后如果跟我抢怎么办?”
“那就让她彻底忘了。”郎凤秋露出一丝狠毒的笑意,“她不是正发烧感冒吗,那就让她再烧得重一点,最好是烧坏了脑子。”
她转身从抽屉里找出一包药丸,“这是我们老家那里的方子,可以让一个人高烧不退,有的甚至可以烧掉之前的记忆。”
“那她会死吗?”
“那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爸爸知道了,不会饶过你的。”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拍拍女儿的头,“那贱丫头的妈正好不在,我们去把项链拿回来。”
乔伞脑后受伤的地方被简单包扎了一下,此时躺在床上,身上还在发着烧,她迷迷糊糊的喊着妈妈,却是郎凤秋走了进来。
“丫头,来,把感冒药喝了。”
乔伞勉强睁开眼睛,“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