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小宝贝,小笨蛋,小二货,姐姐来啦。
乔伞刚一下车就让眼前这座巨大的豪宅给惊得差点钻到地下去,如果顶上别墅已经算是豪华了,那这里的豪华就是顶上别墅的爹。
门口立着一个白发老管家,身上穿着板板正正的中式立领西装,见到车上下来的人,恭恭敬敬的欠下腰去,“五少爷。”
“禄伯,我二哥呢?”卓曜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似对其它人那样犀利,甚至还带着几丝敬意,看得出来,这位禄伯在这里也有着很高的地位。
“二少爷在后花园,我带五少爷过去。”
禄伯瞧见卓曜身后的跟屁虫,精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问,不过做为一位资深的管家,他从不会打探主人的私事,转过身,身板挺着笔直的走在前方带路。
“今天都谁在家?”一到了这里,卓曜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懒懒散散,毫无顾忌,平时那些冷硬邪气的壳子被褪了下来,这样随意的卓曜更像是居家少年,让人多了几分亲近感。
乔伞一路东张西望的观察着这座城堡一样的大庭院,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是卓五的家,生他养他的那个家。
禄伯回答:“只有二少爷,夫人跟朋友去玩了。”
卓曜随手脱下外套丢给乔伞,松了几颗衬衫的扣子,眉宇间染了抹笑意,“还是那么爱玩,老顽童。”
来到后院,穿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穿过两旁的花花草草,豁然间,眼前一片开朗,正是上弦月,满亭清辉下,白色的长椅上,一个男子斜斜的倚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额前的发丝下,一双黑睫安静的如同两只停靠的蝶,她很少见男人有着这样好看的睫毛,不似女人那般妩媚,更似不染红尘烟火的大天使,性感却清雅,华贵而内敛。
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可又不是卓曜的那种邪肆张狂,隐约眉目间,他们又有些相似。
姓卓的男人难道都漂亮的这么招人恨吗?
“来交狗粮钱的吗?”男人慢慢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流转生辉,不过,他却不是看向卓曜,而是随意停在手里抱着卓曜外套的乔伞身上。
“二哥,我的狗呢?”
乔伞愣了下,什么叫他的狗,明明是她的狗,他竟然这么快就要鸠占鹊巢。
呸,还有脸吗?
坐直了身子,卓逸一只手臂支着椅背,笑着说:“你吹个口哨,它就来了。”
卓曜的嘴角抽了抽,看向身边的女人,“你吹。”
“我不会吹口哨。”乔伞实话实说,不过,她有更直接的办法,不会吹,那就喊呗。
“桌角,桌角,姐姐来啦。”这直白的一声,把那两个男人都惊了。
话音刚落,桌角便从后面的小亭子里飞快的跑了过来,许久不见,它似乎又肥了许多,跑起来地动山摇的。
一看到它,卓曜便往后退了几步,显然还是怕的。
谁会想到,天不敢怒,人不敢怨的卓五爷竟然会怕狗。
桌角兴奋的扑在乔伞身上,冲劲太大,这家伙又体型庞大,乔伞一下子就被它扑倒在地,对着面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一顿呼哧呼哧的胡啃猛舔。
乔伞咯咯的笑着,伸手抱着它的脖子,“想死你了,大乖乖。”
瞧着她被一只狗啃还心甘情愿乐在其中,卓曜便想到那天被自己亲了还冲他发横甩脸子的女人,靠,他卓五爷还不如一只狗?
一人一狗一起嘻闹了好一会儿,长椅上的男人才悠然自得的吹了声口哨,听到这哨音,桌角立刻跳起来,扭着肥肥的屁股来到卓逸身边,老老实实的坐好,眼巴巴的抬头看着他。
乔伞惊了,她的桌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卓逸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话却是冲着乔伞说的,“老五给它取了一个新名字。”
新名字?
乔伞不解的看向卓曜,丫又搞什么小动作,花花肠子可真多。
卓曜得意的哼了声,为自己的杰作而臭屁不已,“爷当然不能允许一只狗跟自己同名,所以,爷给它新取了个名字叫……翘板。”
“翘板,翘板。”乔伞念了两遍,忽然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翘板念着念着跟乔伞的发音这么相似,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乔伞不服了,她的狗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外人来取名字了,而且还取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破名儿。
“它叫桌角叫惯了,你喊它翘板,它根本不会搭理你。”
“是吗,要不要试试?”
“试就试啊,谁怕谁?”乔伞对于自己的狗当然有着十足的信心,“我们同时喊它的名字,它跑到谁面前,以后就用谁的名字。”
“好,爷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魅力。”
坐在椅子上的卓逸轻轻拍了拍桌角的头,好笑的看着那两个斗鸡似的人,这次见面,他觉得自己家的这个老五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哦,对,好像是会笑了,虽然他笑起来让他觉得想要揉他的脸,小时候,他就想揉他的脸,可是,他怕他咬他,爱咬人这毛病,到底是遗传了谁。
卓曜和乔伞相视一眼,乔伞用手指比出“三,二,一”
“桌角。”
“翘板。”
两人同时喊出声。
卓逸在桌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这只笨笨的大家伙立刻就同雪球一样的滚过来,乔伞一脸笃定的张开怀抱,等待着她的桌角投怀送抱,桌角也非常给力的向她跑来,眼瞅着就要钻进她的怀里,突然方向一改又朝着卓曜扑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来,对着大帅哥又是流口水又是挤眉弄眼儿。
乔伞石化掉了。
丫的桌角,你要不要背叛的这么快,见色忘义不是狗族的优良作风,子不嬚母丑,狗不嬚家贫,你怎么能忘记你的小主人呢?
虽然桌角停在卓曜面前,可卓曜还是有点怕它,不过为了面子,他还是硬着头皮伸手揉了它的脑袋一下,只是一下便飞快的将手拿开,“翘板,你以后就叫翘板了。”
桌角似懂非懂,又急忙跑到乔伞身边,对着她的裤腿儿蹭来蹭去。
乔伞失望归失望,可还是蹲下来搂着它的脖子,不管它的名字被这个讨厌的二皮脸改成什么,它永远都是她的桌角。
卓逸此时站起身,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老五,你的狗可以带回去了,记得把狗粮钱写张支票给我。”
“你要多少?”
卓逸明亮的眼眸眯成一条线,伸出五根修长的指头。
“嗯,回头打你账上。”
卓曜看了眼身边还在跟狗抱在一起的女人,眉头皱了皱,“走了,还要抱到天荒地老吗?”
听着这话,乔伞就乐了,这显然不是五爷的台词儿,他跟谁学的。
乔伞和桌角跟在卓曜的后面出了卓家豪华的大宅。
上了车,他往后座上一椅,闭着眼睛说得云淡风清,“给卓逸的这五百万算你账上,回去记得把账记好。”
乔伞还在跟桌角叙旧,一听这话,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凭什么?”
“凭它是你的狗。”
乔伞被噎得无语,原来那五个指头一伸就是五百万,她当成五百块了好不好,桌角啊桌角,你吃得不是狗粮是狗头金啊!
卓家的男人,不但脸长得一样好看,心肠子也都一样的恶毒。
桌角不过是在卓逸那里寄存了几天,卓二少爷竟然开口就敢要五百万,五百万在他们的眼里是不是就跟五块钱似的,丢在马路上还要嫌捡钱要弯腰太累?
乔伞抱着桌角默默无语两眼泪,桌角啊桌角,你吃下去的狗粮都变成了姐姐的账单,看来咱们姐弟俩今生翻身无望,只能寄希望来世投好胎了。
身边的女人抱着狗脖子,委委屈屈的吸着鼻子,那样子让卓五爷顿时心情大好,他就爱看她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受气包样儿,欺负她,似乎已经成了瘾,成了乐趣,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段子。
只是乔伞没有消沉多久,很快又欢乐起来,债多不压身,有那六千万在那儿顶着,这五百万也就是一场毛毛雨,于是又一脸的欢天喜地,絮絮叨叨的跟桌角说些不着边际,连狗都听不懂的话。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乔伞识时务的闭了嘴巴。
坐在身边的人看了眼来电,不紧不慢的按下接听键,“喂。”
这一声喂淡若止水,清若晨雾,似乎并未夹带太多的感情,可乔伞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柔和的味道,她不想偷听,可还是悄悄把耳朵竖了起来。
她保证,自己只是好奇而已,好奇的想要知道能让卓五爷这么和声悦气讲话的到底是何方大神。
高级电话的优点是不漏音,缺点就是贵,所以,她把耳朵几乎都要撑到巴掌大,还是没听见那边的声音,反倒是卓曜的声音低低传过来,“好,我知道,明天我会去接你。”
“礼物?猜不到。”
“那就见了面再说,嗯,再见。”
他挂了电话,乔伞急忙又装作跟桌角玩耍,身旁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上,突然开口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乔伞愣了下,马上眼睛亮晶晶的问:“什么地方?吃饭吗?”
晚饭只吃了一只热狗,她的肚子的确有些饿了。
“就知道吃,爷平时没有喂饱你吗?”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乔伞生气的缩了缩脖子,“我跟五爷比不了,五爷三天不吃东西还能生龙活虎,中气十足。”
靠,她还敢提这事儿,也不看看这世上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饿他三天,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