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江回来啦?”,许凉问。她一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了。夏清江在lafite博物馆拍卖会上下了死力气得回来的,宝贝得不得了,一有大开大合的悲喜事故,他就拿出一瓶来,一边捶胸口说舍不得,一边一饮而尽。
许凉喝过这酒还是在两年前。夏清江莫名其妙就提着酒瓶子说要同她喝,她简直一头雾水,她又不嗜酒,在party或者宴会上最多抿两口,权当助兴。真跟他这个大男人拼,她可吃不消。
那时候还真没有什么大喜大悲,至少没心没肺的夏清江没有。她嘛,一想到宁嘉谦就要流泪,整晚上睡不着,遇上结婚那样的大喜,又有与爱人诀别的大悲。
后来夏清江喝醉了,他酒量好,本来轻易不醉的。但那天那晕晕乎乎地样子,的确没了清醒,两只失神的眼睛看一副定格的照片一样看着她,然后说对不起。
对不起……他嘴里一直重复这三个字,脸颊由红到白。
许凉当时蒙了,看他东倒西歪地将对不起三个字不间断地念成了紧箍咒。
那天真像太阳打西边出来,极度反常。夏清江这人很少冲人说对不起,在他眼里这三个字是一堆垃圾,小时候打架言胜奇一拳头给他打出了血,言胜奇被家长押着给他道歉,夏清江一扭头就是一句:要我给你一刀,说了对不起之后我还得坐牢不是?
夏清江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温璇。那会儿温璇刚流产。他面上若无其事,只是脸上好久没过笑脸,过了半年才阴转晴。
那酒的滋味儿不一般,喝下去能梦一场。酒瓶不大,装饰也没什么华丽特别,只在瓶盖上有一个徽章印记。顺着喉咙管淌下去,成了另一条血脉,在胃里烧出了火焰山。大脑在火焰山里醉生梦死。
那味道很特别,所以许凉一下子就能辨别出来。带着时间的厚重,与被收藏家们厚爱的高傲。
叶轻蕴没有说话,喝了酒胃里面似乎冒出熔岩,将他张口的精神都给化没了。
许凉见他面色不太好,问道:“你怎么了?”,伸手过去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看来是别处有毛病。
叶轻蕴闷声道:“没什么”,本来有话跟她说的,现在说不成了。脑袋也晕起来,只想躺下来。
许凉看他实在有些不好,为让他缓口气,将他颈下系得
“怎么了?”,他打着精神问她。
许凉将他推到床上坐下,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说:“你先睡一觉,我请了李医生来,不要睡得太死就行了”
叶轻蕴任她剥掉自己的衬衫,警惕起来:“哪个李医生?”
许凉一听他这样敏感,心里就偷笑。家里有两个家庭医生,一个西医一个中医,恰好都姓李。
他看起来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却讨厌中药的味道。家里微娘一做药膳,他心里早备好一百个借口要逃出去。
她一点儿没有同情心地回答他:“我手机里只存了中药李医生的号码”
叶轻蕴放佛已经闻到恼人的中药味,去捉她的手腕道:“如果真是那位李医生的话,顺便就让他帮你看看,开一两副中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