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你的时间长得可以成为一部历史,可偏偏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他对你动心的时候,你对爱情这种东西一无所知,等你情窦初开,你们已经分割两地”,夏清江的语气当中带着沧桑和感慨。他把目光投向远方,这是个追忆的姿态。
叶轻蕴是大院儿里的下一代中,最为睿智,稳重的一个,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了。
但他这艘大船,偏偏翻在许凉这条小小沟渠当中。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早日完成学业,回国和许凉结婚。
但感情这种事,不是一个数学模型,也不是有规律的方程式,更不是一个个商业案例。它像风一样,没有具体方向,难以掌控。
许凉二十岁那年,叶轻蕴还没有毕业,但他二十三岁,就创建了贝樱。那时候事业和学业两头忙,再加上时差的缘故,他跟许凉的联系日益少起来,以前两天一次的通话变为三天一次。
他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翻倍,这样他就可以提前回国,和疙瘩团聚,每次再苦再累,只要想到这个,他便干劲十足。
第一次察觉到不对劲,是在许凉放暑假的时候。许凉要到美国来探望他了,叶轻蕴为这个消息振奋了很多天,他仔细地做了一个旅游攻略,将论文日夜赶工写完,就是为了在她到来的时候,自己能陪着她好好到四周转一圈。
他按捺不住那份激动的心情,甚至将周围的景点一一再去了一遍,将她可能会感兴趣的地方做好笔记。
夏清江那时候也在一年前到美国留学,是叶轻蕴公寓的常客。后者很严肃地警告他,疙瘩要来了,这期间不许过来打扰。
坏坏地笑了笑,夏清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扔到他怀里,颇老道地说:“既然疙瘩要来,怎么能少了这个”
叶轻蕴定睛一看,脸色不自然起来,“你乱想什么,疙瘩还是个孩子”
夏清江才不信他的鬼话,“你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一个孩子,难道是有恋童癖?”
叶轻蕴笑骂:“怪不得你每次毕业题目都低分飘过,都是因为脑子没用在正经事上”
夏清江叹说:“这没办法啊,谁叫咱先天条件比不上你。按理你们学校都是精英,瞧着挺禁欲,但私底下却那么豪放,明着就敢把自己的裸体照片发你手机上。我要有这福利,我也什么都不愁,一心扑到学业上”
叶轻蕴笑着摇摇头,“看见疙瘩你不许提这事儿,否则她该怎么想我?”
“你敢否你们教授的学术论文,到疙瘩这儿胆子就小起来了。再说了,你可是为了她一直保留着童子身,不为别的,就冲这个她也得飞扑到你怀——”,夏清江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本大部头的书给砸中,他闷哼一声,心想这厮可真不禁逗。
和夏清江插科打诨,日子便显得不那么难捱。到了约定好的这一天,叶轻蕴却没等到许凉。
打她的电话,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有人接。但手机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道男声,“喂?”
叶轻蕴心头忽地一紧,一股叵测的不祥侵袭而来,指甲掐进掌心,他厉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