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脚上抹好了药,她带着满身药味,回到自己房间里。倒在床上,将自己团在被子底下。一整夜,她体会了一次死一般的睡眠。
早上她竟然睡过头了,脑袋很沉,到了洗手间一看,下面仍然流着血。她洗漱完了之后,准备去一趟医院。
长衣长裤,还有必不可少的丝巾,许凉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到了医院门口,挂号大厅人山人海。她排了很久的队才拿到号。成为一位妇科教授在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个病人。
快中午的时候,坐在嘈杂的等候大厅的许凉才被叫号。
她进了就诊室,教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旁边还有一位看起来挺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似乎是她的助手。
许凉坐下来,说了一下自己的病情,医生让她脱掉裤子,躺到床上去。
她犹豫了一会儿,照做了。
检查之后,医生说:“子宫口中度磨损,伴随着一些炎症”,大概是因为许凉看起来实在不像那些在外鬼混的女孩子,她想了想,语气关怀地问道,“孩子,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许凉忽地因为这句陌生人的温暖话语,感到鼻酸。她有了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
好半天,她忍住了不露异色,缓缓摇了摇头。
而医生旁边的那位实习生更直接,看着许凉憔悴的模样,问了一句:“用不用帮你报警?”
许凉被她紧张的语气逗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谢谢,不用了”,她温和地说。
医生也不勉强,给她开了药,因为看她行动不便的样子,特意让护士帮她去取。
许凉心里十分感激,道了谢,坐在走廊上等着。
就诊室还没完全关上的门内传来实习生抱不平的声音,“她明明长得那么漂亮,一定是遇上了流氓混蛋……”
这时候门被关上了,后面的话许凉一句也听不清了。
接下来的日子,许凉一连大半个月没有看见叶轻蕴。她没有联系过他,只是每天在基金会和工作室之间打来回。
有时候回家探望一下老人,都说她瘦了,精神看起来也不大好。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于是后来也不怎么去了。
倒是李慕依那里成了个不错的去处。
每天与花为伍,店里的小妹教她修剪花枝,或者到咖啡馆去调做咖啡。可不管放多少糖,喝进嘴里都是苦的。
家里既然只有她一个人吃饭,跟严姨说她最近不必过来做饭。许凉每天对着菜谱做一些并不可口的饭菜,但家里从小教养不浪费粮食的缘故,只有能入口,她都不会倒掉。
几天下来,她神奇般得胖了几斤。
她的神情看起来安静不少,熟悉她的人都这样说过。
许凉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不过她都无所谓。
这天打开电视,刚好看见一个全球性的商业峰会。镜头晃过一个熟悉疏离的身影,她本想要转台。手却忽地顿住了。
他头发剪短了一些,在一群大肚皱纹的中年男人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等到他上台演讲的时候,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