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凉被他看得不自在,“你到底怎么了?”
他摇摇头,漱了口。
这时候听见屋外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想不想报仇?”,他兴味十足地问她,眼神里的狡黠使他有了年少时的风采。
“报什么仇?”,她对小恩怨常不记在心里。就像刚才他生气地不肯离他,她还是忍不住到停车场去看一眼。
他起身往四处寻了一圈,拉拉杂杂手里拿了一堆工具,许凉问他要做什么,他卖关子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轻蕴知道,自己是在讨好她,哪怕她并未察觉。每次心慌意乱的时候就想,是不是对她更好一些,他们的将来便会更长久。
两人出了门,刚才当了许凉对手的两个小孩子正在门口打闹,全小区就他们门口不远处有假山莲池,他们就在那儿你追我赶地绕圈子。
叶轻蕴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
两个小男孩儿也不笨,面面相觑,都没动。
叶轻蕴不屑道:“刚才打女孩子的劲头哪儿去了?连个男子汉都算不上”
对这个逞英雄年纪的男孩子来说,打他骂他都不如质疑他们男子汉的身份来得狠,最受不了这份刺激。
他们不约而同地到了叶轻蕴面前,两只小嘴都不服地撅着。
可到了他面前,这个对他们来说像个身高如同巨人的叔叔却笑得很慈爱,问他们想不想看到一个比超人还厉害的雪人?
比超人还厉害?两个孩子的眼睛同时亮起来,点了点头——这诱惑很大啊,就差流口水了。
他们站在一旁,看这个长得很清俊的叔叔在草坪上堆起雪人来。他那双大手似乎有魔力,一捧雪在他力度十足的掌心里团一团,立马又圆又结实。
于是他堆出来的雪人比自己父亲给自己的还神气——眼睛是摘了表带的表盘,圆圆地在雪地里被映衬出晶莹的光芒,炯炯有神的样子;嘴角是一根绳子嵌进去的,一头平一头向上勾起,似乎对于一切问题它都胸有成竹。
雪人完成了一半,那位叔叔笑着对他们说:“雪人只有一个,你们可以商量一下——”
这句话立马就把两个攻打许凉时同仇敌忾的盟友给离间了。两个孩子刚开始还小声争论,接着就把从生下来积累的骂人话一股脑朝对方用了一遍。
后来谁都不让谁,互瞪一眼,哼一声,谁都不理谁。
叶轻蕴看了笑一下,没说话,将一块蓝色的帆布围在雪人背后,一个雪堆出来的超人诞生了。
“怎么样,还喜欢吗?”,他抱着手臂,含笑问道。
两个孩子瞠目结舌,一声惊叹被释放出来,从他们的表情上就知道,简直喜欢死了!
许凉打了电话给方誉,问他最近公司里是否有什么让总裁为难的事。
方誉经历过几次事儿,越来越觉得这位叶太不含糊,仔细一搜索,笃定道:“最近没什么事情发生,有什么吩咐吗,叶太?”
再说了,跟着总裁这么久,在他眼里,什么事儿到了他手里都是举重若轻,要说为难,还不必您皱一皱眉头来得要紧。
许凉“哦”了一声道:“没什么事儿,你别多心。我就是顺嘴问一问,今天是周末,但愿没有打扰你的休息时间。方助理,周末愉快!”
方誉虽然被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客气回道:“叶太,您也是,周末愉快!”
许凉在方誉那儿没找到什么线索,这才作罢。
一转身就看到叶轻蕴把两个男孩子弄过去,两个人的嚎啕声同心同德,小喇叭似的,那样响亮。
她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抽噎这伸出一根控诉的手指,指向面前那个不知悔改的男人,“他把雪人给推到了”,说着又伤心起来,大哭不止。
她看向叶轻蕴,他无辜地耸了一下肩膀:“我的雪人,为什么不能推倒?”
“你明明……明明说要给们的”,男孩子们伤心极了,心碎地说。
他眯了眯眼:“什么时候?说话做事要拿出证据来,没证据就在这儿哭着等你们家长来吧”
他们细想,觉得他说得对,又觉得不对,止住哭声开始回忆刚才男人说的话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拼凑,没发现男子已经带着妻子走远了。
“你干嘛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她对他偶尔冒出来的孩子气哭笑不得。
叶轻蕴理直气壮地说:“从小到大,除了我谁还敢欺负你?”,说着他低沉的笑起来,“也算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千万别欺负有个睚眦必报老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