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闪过微芒,“你是医生么?你的出现就那么管用,是治病良药?许凉,你要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
和预想的一样,他一遇上关于宁嘉谦的事情,语气便无比坚决。
许凉目光上仰,才能同他对视:“可他出事,都因我而起”
叶轻蕴皱眉:“什么?”
她呼出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松快一点。可事实上,并没有,“他三年前在来枝州找我的路上,遭遇车祸,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
许凉眼前出现宁嘉谦满脸苍白,呼吸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情景。本就沉在眼泪里的心,堕入最底层里去。
叶轻蕴失神了好一会儿,手放到她头发上,安慰道:“听话,这事不是你的错。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我差一点害死他”,许凉脸上呈现出一种柔慢的痛苦。她眼睛看向一旁,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迎春花。
有美妙的姿态,但缺了最重要的色彩。所以致命,只能沦落到这狭小的空间。
她发现自己不管看到什么,都带着悲观的审视态度。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发现自己似乎忘了笑是怎么一个动作。
叶轻蕴鲜少像此刻一般心乱如麻。因为他很少处于现在这样的被动境地。他习惯了全盘的掌控和精确的计算。
但这一桩,是在意料之外。
他更担心的,是拿不准许凉的心意。
他心一横,有了决断,“我会给他请最好的医生,但你不要去医院做无用功”
许凉像没听懂他的话,声音细细地问:“你说什么?”
叶轻蕴态度坚决,“你不是医生,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许凉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红着眼睛对他怒目而视,“你怎么可以这样!还嫌我对他的愧疚不够深吗?昨天我去的时候,他第一次对外界的刺激有了反应,所以我一定要去守着他!他一定会醒过来!”
叶轻蕴满身寒意地站在不远处,漆黑的目光凝视她,“所以你们更加不能见面”
许凉此刻都快被他气疯了,“你凭什么要决定我的一切!他因为我伤成那样,我替他尽些心力,难道不应该吗?或者,你真的盼他去死”
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一个要走,一个不准。
许凉冷眼扫他,最终没再说话,开门走了出去。
她最终还是出门了。
叶轻蕴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像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离开自己。
只在以前听说她要和宁嘉谦结婚的那种心悸,第二次出现了。
许凉没有叫司机,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之后,她拿出手机,犹豫着这时该不该给高淼打个电话。
昨天自己不告而别,心里总觉得亏欠。现在欠的债已经够多了,能少一桩是一桩吧。
思忖着这时候了,再怎么洞房花烛夜,高淼也得起了。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宝宝,新郎也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阿凉”,高淼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不错,“你昨天去哪里了。你不在,叶先生对我们道了恭喜就走了。你们之间没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