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刚杖责完伤处痛的冒冷汗,皇上也没说扶她起来……看来找皇上伸冤适得其反,圣上心中无我,我欲说还休。
听见风韵不说话,皇上再接着道:“回去精心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再踏入御书房半步,这御书房是用来处理朝政的重要之地。以后尔等后宫之事勿来再扰!”
风韵心里寒凉覆盖,磕了一个头静静的领了命:“是,臣妾不该烦扰皇上处理朝政,臣妾一时糊涂了。望皇上见谅。”
皇上点了点头,再也没看风韵一眼,专注于手中的奏折道:“恩,退下吧。”
风韵可以说是而来,狼狈而去。门口的小厮扶着风韵起身,然后交出门外的风韵侍女。
回去的路上,风韵眼泪簌簌下落。来之时虽然被杖责的地方很痛,但是她已经忍过来了。回之后,真真都觉得寸步难行。
这风韵受罚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来。
皇甫兰儿还是没有什么神情,无关她的事都变得淡淡的。只负责听消息。
怡心则不同了,坐在这里的寝宫里头,喝着热茶听婢女汇报风韵的消息。听完这些事,她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风韵回到宫中之后,不知道是自己情绪变化还是宫中真的萧条了很多。
本来她这宫中一直比较冷清,但是去御书房一趟回来。站在门口看着她住了大半年的宫殿,心中不忍直叹气。她还能秀儿报仇吗……
皇后自然也听说了这风韵跑去御书房伸冤,被皇上赶回来的事情。只道是,不识趣。
到了晚上,怡心再次侃侃而来。看见风韵侧身躺在床上,连忙上前温声问候。
“妹妹,你怎地这么不小心受了罚!”
风韵叹了口气:“那大红褥子不是我放上去的。宫中的宫女不知为何非要指令我要大红褥子。”
怡心神情惊讶,问道:“那个宫女如何了?”
“皇后将她乱棍打死了。”风韵内心纳闷,这个怡心怎么关心起宫女来了?
怡心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着风韵妹妹长妹妹短的道:“妹妹啊,为这事听说你去找皇上?你怎么可以去御书房叨扰皇上处理朝政呢。”
说完她压低声音继续道:“这根本就是皇后来陷害于你,叫人把被褥放上去的,那个宫女也是她派来的指认你的替死鬼!”
风韵只道:“若是如此,皇后为何大费周章的只是将我杖责了三杖?”
怡心大叹:“所以说妹妹斗不过皇后那厮,你去御书房说这事的时候,皇上是不是说了皇后娘娘这样做事对的?”
风韵点了点头,当时皇上确实说皇后所做已经是对她很宽容。
怡心一幅了然的神色:“皇后的重点不在于铲除你,而是借你这件事挽回一些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风韵乍一听,看着怡心分析的有条有理。好似什么事都躲不过她的眼睛一样。
“姐姐,你看的比妹妹长远细致。妹妹自叹不如!”
怡心笑笑道:“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莫要把今天的事惦记在心上。这后宫哪个不是今日受宠明日可能就坠落悬崖的。皇后这次没有要你性命,已经很难得。切莫忘了上次在台阶被人推的事!需提高警戒,谨记在心才是。”
风韵再次点头,颇有些感动的看着怡心。“虽说姐姐和妹妹的合作关系,但是姐姐这般实属真心真意,设身处地的为妹妹着想。”
怡心伸手撩开风韵不听话的头发,更加柔声道:“现在我们的处境不好,需要的就是隐忍,只要隐忍过后,才能伺机找到对付皇后的办法!”
“妹妹晓得,这本账一定要算在皇后头上,来日方长。”风韵垂着头,虽然看不清眼神,语气却是低沉的斩钉截铁。
怡心内心很是愉悦,事情都往她所计划的方向发展。
“妹妹能想通就好,这个是姐姐特意向太医院拿来的创伤药。每天敷两次好的快。”说着把药放在床头边站起来道:“夜渐深,妹妹今天受惊了要好好休息,姐姐就先走了。”
风韵看着她的背影,拿起床头边的药罐子沉思。
怡心突然对自己这般热情,她可不会傻到以为对方是真的为她好,替她着想多半是利用她去达到什么目的才是真。
想着以往种种,她发现怡心好像什么都知道。并且所有事情都是与皇后有关。
但事实是她今天早上看见皇后的时候,突然心里产生一瞬间疑惑。这皇后真的是亲手将她推下台阶的吗?
那个脾性如此高傲的人,应该连碰到谁都会觉得脏吧。
况且,刚才怡心说皇后是通过她受罚这件事在皇上心中挽回一些形象。
越想越可疑,风韵握紧手中的药罐子。忍着痛楚起身,自己穿了衣服披了外衣。悄悄的跟在怡心身后。
这一跟让她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不敢喘一口气!
她竟然看见怡心拿出一块金子赏给了她的侍女!
这说明什么,风韵从紧紧抿着嘴唇,偷偷的原路回去躺回床上,心中荡起万层浪。
她虽然知道怡心只是利用自己,自己也是利用怡心,但是确不知道自己身边最近的人都被怡心收买了。
突然脑海里荡起前段时间,她假怀孕让皇后吃了闭门羹的时候,怡心那种变态的快感,怕是对皇后积怨已深!自己跟皇后有不共戴天之仇都没她来的疯狂。
想到这里,风韵心中沉甸甸的。今天的事也是怡心收买侍女陷害她的罢,为的让自己憎恨皇后,然后把自己当枪使。
怪不得她这么关心那个宫女怎么样,怪不得她一直假装关心自己,只怕是想博得她的感动。呵呵,真是煞费心思。
这种时候,她不能坐以待毙。怡心迟早害死她。皇后也不会让她好过、
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她又想起了皇甫兰儿。她要把所有事情告诉她,能和怡心和皇后抗衡的只剩下皇甫兰儿。
找皇后已经没有用处。在自己的受罚期间,还不知道周围的那些人被收买,她只能偷偷的自己去。
侍女回来的时候,风韵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等着夜晚的到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风韵一个人避过其他婢女,悄悄来到华颜宫外,一路上她都跟做贼一样,右顾右盼的怕被人发现。
眼看着就到华颜宫门,对面却迎来一个人。她有些欣喜道:“婉儿,本妃求见你家娘娘。”
婉儿看见是风韵,惊讶了一下行礼道:“娘娘万福,我家主子已经睡了,娘娘您身边的婢女呢?”
风韵看婉儿面带疑惑,笑了笑道:“四处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华颜宫了。”
婉儿沉默,这风韵娘娘明显是奔着她家主子去的。还是乖巧的答道:“回昭容娘娘,我家娘娘歇下了。”
风韵有些失望,还是道“能不能将你家娘娘喊醒?我有要事与她说。”
婉儿坚决的摇头:“娘娘抱歉,主子平时睡眠不好,好不容易睡下了,要是被叫醒今晚就怕是不用睡了。”
“那我明晚再过来拜访吧,跟你家娘娘说一下。”风韵叹了口气道,随后有些遗憾的转身离开。
婉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光晦暗不明。
这风韵自己一个人走在回宫的路上,苦苦寻思着这些天发生的前因后果。一路上也没遇上个什么小太监或者是宫女之类的身影。
没有警觉心的她,冷不防一只手从她背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风韵受惊,双手扳着背后捂住她嘴的手,却怎么都撬不开。缺氧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大脑。
她想呼救,看着前方的灯火嘴巴被人捂住怎么都喊不出来,反倒憋得脸红气短。
背后抓她的人显得训练有素,另外一只手绕上了她的脖子,用力往后一勒!风韵的身子被人从后面提起来,只剩下双脚离地不停的蹬,渐渐的竟然没了声息。
临死前,风韵依旧死死的抓着那个人的手,有丝丝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皇甫兰儿刚起来。却听见婉儿的啊了一声。
她纳闷,随手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外间查看。
婉儿捂着自己的手看见皇甫兰儿穿着单薄道:“娘娘!早上的天气那么凉,你怎可只穿了一件衣服出来。”
皇甫兰儿紧了紧自己的衣服道:“刚起来听见你啊了一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先出来查看了。”
婉儿甩了甩手道:“谢娘娘关心,婉儿只是不小心在泡茶的时候烫伤了自己手。娘娘快些里屋,等婉儿洗好手侍候您穿衣洗漱。”
皇甫兰儿点头:“你先去擦药,换别个人来就行。”
婉儿领命,出去找了两三个看起来机灵的人侍候皇甫兰儿。
过了一会,皇甫兰儿穿戴完毕后,婉儿擦好药膏,端着茶进屋给皇甫兰儿道:“娘娘,请喝茶。刚泡好的、”
皇甫兰儿看着这涂了白白膏药的手,拉过来仔细看了一番道:“下次泡茶的时候要细心了!这滚烫的热水倒在手上可不是好玩的。你要是想暖手也不用这种办法的啊”
婉儿害羞的看了皇甫兰儿说道:“娘娘,你又要拿婉儿找乐子了!”
皇甫兰儿笑:“仔细着水,刚烫伤不要发炎了,挺严重的。”
婉儿点了点头,随后像似想到了什么,她说道:“昨晚夜深的时候,风昭容一个人过来找娘娘,婉儿看着娘娘已经睡下了就没声张。”
皇甫兰儿一愣。寻思,风韵一个人来到华颜宫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跟自己说。
便问:“昭容娘娘过来说了什么?”
婉儿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没见着你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今天晚上再来拜访。”
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奴婢看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又一个丫鬟都没带。”
喝口茶语气有些无奈道:“也只能等今晚她再来说明有什么事了。”
婉儿点头,应了声好
刚说完,门外就有宫女觐见道:“禀告娘娘,昭容娘娘昨晚自缢于自己宫门前。”
话毕。皇甫兰儿的茶杯落地。
“你说什么?”
觐见的宫女又将原本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婉儿拿出手绢替皇甫兰儿擦手,随后吩咐其他小厮收拾破裂的茶杯。
“娘娘节哀……”婉儿轻声说着。
皇甫兰儿收了失态,看着这平静的婉儿。暗衬这个婉儿有时候真的镇定的让人猜不透心思。就跟冷宫那时候一样,婉儿还安慰她说,不知道冷宫有没有水喝,别再哭了。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兰儿看着觐见的宫女问道,神情有些怅然。
觐见的宫女低头侃侃道来:“昨晚昭容娘娘嘱咐过宫女要歇息了不准打扰,于是所有宫女都退了出去。今早到了该起的时候都没有起床,侍女不由的担心发生什么事。冒昧的一推门而进,惨叫一声,昭容娘娘自缢挂在正殿上。救下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自缢?可有留下什么遗书?”皇甫兰儿已经平静下来,没有刚才的惊讶。她觉得奇怪,这风韵不是说了今晚会再来找自己,怎么突然想不开自缢了?
那宫女再道:“有,在昭容娘娘的脚下放着一封血书。据说是向皇上解释自己没有做过用大红褥子的事,更是……更是说她恨皇后娘娘,死后也会化作厉鬼来向皇后索命。”
婉儿突然打了个寒颤:“娘娘,这昭容娘娘死的悲惨极了,还这样诅咒皇后娘娘……”
皇甫兰儿并不畏惧那些鬼神之事,只是觉得此事疑点多多。遣退了那个宫女。
她需要静下一番心思细想。
婉儿在边上没敢吱声,只是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娘娘可是看出来什么?”
皇甫兰儿摇了摇头。然后才道:“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挺可惜的。”
婉儿连连点头:“是啊,日子再苦也得过下去啊。怎么就想不开了。”
而皇后这边要被气的命短一截,她用手锤了一下桌子说道:“昨天在她寝宫发现大红褥子,证据确凿!只是杖责了她三仗,她竟然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