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让皇后对皇甫兰儿有些改观,临走前她意味深长的望了皇甫兰儿一眼,皇甫兰儿却装作不知的继续和皇上聊天。
待皇上去沐浴的时间,婉儿端着一碗参汤进来,对皇甫兰儿笑道:“娘娘,皇后送来的可真是好东西,百年人参熬出的汤,你快尝尝。”
皇甫兰儿一改方才的虚弱,利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端过婉儿手里的汤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对了,那件事善后好了吗?”
婉儿看了看身后,小心的说:“娘娘是说那个蛇贩子吗?放心吧,都处理好了。保证这件事不会漏出去的。”
听见这话,皇甫兰儿就放下了心,一口气的将碗里的参汤喝完。
将空碗递给婉儿后,她半是抱怨的说道:“那蛇贩子说抓的七寸,可我还没碰着蛇呢它就咬了我一口,不是说那只蛇并不灵敏吗?”
婉儿笑了笑:“哪里有那么多的事能遂愿呢?索性选的蛇毒性并不大,娘娘才喝了几天药又生龙活虎的了。”
皇甫兰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哪里有那么多的事能够遂愿啊。”
夜无双回来时,婉儿已经离开,皇甫兰儿慵懒的躺在床铺上,昏黄的烛光照耀着美人格外惑人。
夜无双突然感觉喉咙有些火热,他缓缓的摸上皇甫兰儿的手,红账里春意盎然。
待又过了几日,皇甫兰儿才被夜无双恩准可以下床。重获自由的她恰好在御花园里遇见急忙走过的皇后,连忙迎了上去。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待施了施身子,她才问道:“姐姐这是为何如此匆忙。”
皇后见是她,也顿下了脚步,笑道:“原来是妹妹,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宫里有新进一批秀女。”
皇甫兰儿看皇后紧锁的眉头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但既然对方不愿多说,她也就只能当做不知。
她猜的不错,皇后心里确实藏着些事。宫里进秀女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其中有一个女子不仅相貌漂亮更是琴棋书画了得。
皇后想要将这个未来的对手扼死在摇篮里,可对方的名气不小,如果她动了手脚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这才让她愁苦不已。
望着眼前的皇甫兰儿,皇后的双唇动了动,想说让皇上恢复她的贵妃位子,二人一同去对付那个才女。可这想法刚冒出了就被她打碎了。
“妹妹,本宫有事,就先走了。”皇后笑了笑,就离开了。
她不能手软,绝对不能给皇甫兰儿重新翻身的机会。
见皇后走远,皇甫兰儿对婉儿使了使眼色,婉儿会意,连忙去打听那批秀女出了什么事。
“就这样?皇后才会为那个才女如此烦恼?”皇甫兰儿掩着嘴笑。这个皇后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虽然够聪明,心却是太狭窄了。
“是,听说皇后尽想些办法折磨那个秀女呢。”婉儿回到。
皇甫兰儿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对婉儿说道:“皇后对我的态度虽然改善了很多,但对我却还是有些戒心。我要将这最后的戒心打碎,就还需要一击。”
婉儿试探的说道:“娘娘您的意思是,帮助皇后解决那个秀女吗?”
皇甫兰儿笑而不答,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才说:“,你这就去调查一下秀女的背.景,我们对症下药。”
“是,娘娘。”
过了几日,皇甫兰儿正在房间里悠闲的喝茶,茶是皇上特意为她购来的花茶。削葱的手中捧着一本江湖轶事,皇甫兰儿边看书边喝茶惬意十分。
一声尖锐的叫喊打破了这宁静:“皇后娘娘驾到”
声音还未全消下去,皇后人就冲了进来。
“妹妹,你将秀女沈于莲的名字去掉了?”皇后急切问道。
皇甫兰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姐姐。有何不妥吗?”
那一瞬间皇后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烦躁,神色变来变去,过了一会儿她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妹妹,有所不知。这个秀女名气太盛。这次的除名必然会落入皇上的耳中,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你可让我怎么办啊!”皇后摆了摆袖子,无奈的说道。
皇甫兰儿笑不露齿,轻声道:“姐姐,这女子要不得。她在宫外与一男子通信已久,俩人怕是通了私情。”
皇后不理解的皱了皱眉,说道:“那又如何,她入了宫难道还能见着那人吗?”
皇甫兰儿见她生气,就为她倒了杯茶压惊,皇后却是看了一眼一滴也不沾。
皇甫兰儿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说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信皇帝知道这件事,最多是责怪兰儿,不会责怪姐姐的。”
听了这话,皇后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脸上的怒容尽散,满脸笑容道:“对,君子成人之美,本宫应该早些想到的。还是妹妹冰雪聪明。”
皇甫兰儿陪她作了会儿戏,心里却想着这个女人被嫉妒蒙蔽了眼。那秀女的相好乃江南才子,是皇上赏慕已久的人才。
可那江南才子却对仕途无意,执意要守在江南当教学先生。这次若是皇上收了他的心上入宫,那人恐怕对皇上会更加仇恨。如果反之皇上放了那个女子,才人定然会心存感激,进朝为官这样的事也就好说了。
莫说皇上会怪罪她,怕是赞赏还来不及呢。
皇后不知道皇甫兰儿心里的算盘,只当妹妹这次是舍生取义帮了自己,对皇甫兰儿看着是越发顺眼起来。
旁晚,皇上来到了皇甫兰儿这里,果真并没有因她除名沈于莲而生气,反而还夸赞了她。皇甫兰儿卧在夜无双的怀里,对未来争夺权力的野心,也越加蓬勃。
只有站在最高,才能万无一失的留在夜无双身边!
经历了秀女的事情,皇后才算是对皇甫兰儿彻底没的防备。而这个时候,正是棋盘的最后,该给予最后一击。
夜色深时,皇甫兰儿趁着夜无双不在,怀揣一本线装册溜进了凤仪宫。皇后哄好了麟儿正准备入睡,就听见丫鬟禀告皇甫兰儿来了。
她心里惊奇,却还是穿上了衣服宣皇甫兰儿进来。
皇甫兰儿一进门就神色紧张的关上的房门,连同丫鬟们也一通哄了出去。皇后心有不悦,心想还真把凤仪宫里的人当自己人使唤了。
“姐姐,我有东西给你。”正想着,皇甫兰儿就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来。
皇后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将册子接了过来,还没翻几页脸上的表情就全变了。
“天!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快说!”皇后将失控的摇晃着皇甫兰儿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整个册子上写的全是她父亲的罪行,单是其中几条就够让她父亲脑袋落地,莫要说是整整一册。
“姐姐,你别晃了,我是义父给我的。他知道我已经归心于您,便将这东西叫给我处置。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就将东西给您带来了。”皇甫兰儿在她的攻势下有些难受,用手掰开她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却发现那手劲是如何的大。
皇后闻言,手扶住了脑袋,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她嘴里呢喃着:“这不能让皇上看见,不然我家里就完蛋了。”
见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皇甫兰儿心里出了口恶气。她伸出手扶着皇后摇摇欲坠的身体,佯装关心的问道:“姐姐,你没事吗?”
谁知皇后一把将她推开,将册子抱在怀中,皇甫兰儿被她推的一个踉跄。
皇后做完这些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整理了下头发,对皇甫兰儿说道:“姐姐没事,妹妹夜已深了,本宫要休息了,妹妹也请早回吧。”
皇甫兰儿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姐姐也要早点休息。”
等皇甫兰儿走后,皇后连忙找来火盆,将册子撕成一页页的烧毁。她贵为一国之母,当然知道父亲所作所为的危害,但不论在怎么样那都是她的父亲,她绝对不能将自己的父亲往火坑里推。
她知道自己父亲爱钱财,却不知道他用着自己的势力贪污了这么多的钱,做了这么多的坏事。皇后一边烧着父亲的罪行,眼里一边流着愧疚的泪水。
当所有的罪行都烧成灰磨时,皇后仍旧不放心的将所有的纸灰都撒进鱼塘中。看着纸灰融入水中,皇后的心依旧是七上八下的。
她忐忑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夜没有睡觉。等到清晨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应该给自己的父亲寄去一封书信。
写完信后,她遣人将信送回自己的娘家,并嘱咐一定要让父亲第一时间给她回信。
蓬头垢面的在家里等了半响,那段时间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一股说不清的不安笼罩在她心头,即使麟儿大哭也没能拉回她的神智。
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连忙冲了上去期待的望着送信的人:“信呢?我父亲的信呢?”
来人支支吾吾,皇后一巴掌扇了过去,大叫:“我问你,信呢!你把我的信放哪里去了?”
送信的人终于说了出来:“回,回皇后娘娘,在我送信去的时候,国丈就已经……被抓走了。”
皇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怅然若失的道:“不会的,怎么会呢!我不是已经将罪行都烧了吗!”
皇后像发了狂一样,嘀咕了一会就抓住了送信人,逼问他:“是谁抓的,快!告诉我是谁抓的!”
“是杨将军。”
听到这话,皇后心里的希望全部破灭了。如果说是别人,她想要已自己的权势救出父亲还有点可能,但如果对方是皇帝宠信的杨非……
贴身丫鬟见了她这模样,咬了咬下嘴唇斟酌道:“皇后娘娘,如果是杨将军的话。大可去找皇甫兰儿,她不是杨将军的义妹吗?”
皇后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惊慌失措道:“对,去找皇甫兰儿,让她救我的父亲。”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丫鬟说:“你过来,快给本宫梳妆。”
纵然是现在这番景象,皇后心里的傲气却依旧没有褪去。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让别人见着自己落魄的样子,何况对方是她认定的对手。
此时此刻,阴暗潮湿的牢房中。一名老人的四肢被铁链拴着定在木桩上。
老人衰败的头颅垂在胸口上,脸上松弛的皮肉也耷拉着。
暗处坐着一个人影,只听那男声沉沉的说道:“国丈,如今这番情势,你别无话说了吧?”
国丈即使落得这种下场,脸上的嘲讽依旧不改。他嗓子因前段时间的吼叫变的嘶哑,笑声在这密闭的空间中格外可恐。
“桀桀。”老人笑了半响,一双锐利的眼睛从蓬乱的发丝间露出:“杨将军,你别忘了我可是皇后的父亲,如今你如何对我,往后我定会加倍奉还!”
夜晚,他正在妾侍的房中准备入睡,却不想门外传来下人的吼叫声,不一会儿他便被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想想他堂堂一名国丈,自从女儿当上皇后之后,便是昂着脸看人。可今晚却被一帮士兵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杨非望着老人脸上的淤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没想到啊,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是没能清醒。你当我是为什么逮捕你?沙场上的事我忙不过来,就你那些苟且之事,我还有精力去查?”
国丈变了脸上,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慌张,小心翼翼的说:“莫非,是圣上。”
杨非站了起身走到他身边,手中的皮鞭啪的一声打在墙上:“就你也配叫圣上,当初勾结外党时就没想过圣上吗?”
国丈的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啪!”杨非又是一皮鞭甩在国丈耳边,那声响只逼他的脑仁:“还狡辩,林三将证据都给我拿上来!”
他一开口,牢房外就走进一个士兵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