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清冷的月光从漆黑的夜幕上直泻而下,将这座城市笼罩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路灯与娱乐会所外的霓虹灯渐次相连着,将这个繁华的都市晕染得纸醉金迷。
凌小昔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用鼠绘板在电脑上画着设计图,微弱的灯光将她成熟妩媚的脸蛋映照得忽明忽暗。
忽然,阳台外窜入一股凉风,凌小昔眉头暗自一皱,双腿猛地蹬在桌沿,身体因惯性自然的朝后滑去,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她刚才趴着的桌面上,散发着森冷的白色光晕,让人不寒而栗。
凌小昔半跪在地上,肩头的如瀑黑发被削掉了一截,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下来,那双明亮如月的黑眸,在昏暗的房间里,阴鸷如魔。
“看来你的身手没有退步。”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安静的书房内窜起,带着一股不知是夸奖还是嘲弄的味道。
凌小昔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直起身体,目光锐利望向背后的阳台,白色的护栏上,面具男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气息依旧诡秘且阴寒,银质的面具在冷清的月光下,显得似鬼似魅。
“你怎么在这里?”她略显意外的问道,单薄的身影孤立于书房中央,眉梢冷峻。
男人隐藏在面具后的薄唇扬起一抹清浅的弧线,“监督你的复仇计划。”
“呵。”凌小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直到现在她依旧对面具男的身份琢磨不透,只知道,这个男人本事极高且身份变幻莫测。
“你准备拿下左氏的首饰设计招标案?”面具男慵懒地坐在护栏上,身后是近三米高的阳台,只要他一晃神,立马就会摔落下去,粉身碎骨。
“不错,这是能够接近左宵默的最好方法。”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她会一点一点从白珍珍手里将她最在乎的全部夺走!包括她的身份,她的男人!
“别太激进,小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面具男冷冰冰地说道,似提点,似警告。
“我知道。”凌小昔紧抿着唇瓣,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面具男对她略带抗拒的态度置若罔闻,微微颔首,整个人已从阳台上往后跃下,如同一道鬼影,顷刻间竟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凌小昔愣了一秒,立马跑上前,哪里还有面具男的影子?只见护栏上,有一道细碎的被铁丝勒过的痕迹。
这是他离开时用的手段吗?
凌小昔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去猜面具男回国的目的,转身进屋,继续着她未完成的设计工作,她必须要加快速度,在下周的招标会上,一举将这次的目标拿下!哪怕拼尽全力,也要让华天成为左氏的合作商,接近左宵默的身边,以正大光明的身份!
清雅别墅内,左家一家人正坐在餐厅,安静的享用着晚餐,长长的欧式长桌上,一点声响也没有,静谧地让人窒息。
白珍珍放下刀叉,欲言又止的看着正品用着红酒的左宵默。
“有事?”左宵默轻摇着手中的红酒杯,深邃且幽幽的黑眸看向左手边的妻子,眼眸里闪过一丝宠溺。
“亲爱的,”白珍珍柔柔唤了一声,“听说今天若欣的朋友去了公司?”
“啊?”左若欣慌忙从桌上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嫂子,你说的是谁?我的朋友怎么会去了老哥的公司呢?”
白珍珍朝她笑了笑:“不就是你最在乎的朋友咯,叫什么凌雨涵的。”
“是雨涵啊。”左若欣喃喃一句,“老哥,雨涵找你干什么?”
左宵默眼底一道精芒一闪而逝,漫不经心地睨了白珍珍一眼,“珍珍,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白珍珍心头咯吱一下,心底升起的不安此刻通通化作了懊恼!脸上却笑得有些羞涩:“默,你别生气,我承认我在左氏笼络了一两个人,让她们帮我看着你一点,我只是担心有些图谋不轨的人接近你的身边。”
她匆忙解释道,只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分外做作,纤细的手指扯着左宵默的衣袖,红唇微微撅着,一副撒娇、赌气的模样。
左宵默抿唇一笑,带着些许纵容与无奈,反手将白珍珍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手心,“珍珍,我没有怪你。”
白珍珍心头闪过一丝狂喜,“真的吗?”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左宵默淡漠地启口,只是脑海中,却不经意闪过凌小昔的身影,他眼眸蓦地沉了几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左若欣急忙垂下头,对眼前这一幕郎情妾意的画面视若无睹,她早就知道,在老哥心里,谁也比不上嫂子。
“默,你真好。”白珍珍脸上浮现了些许羞涩的红潮,柔声说道,那股不安的感觉,被她刻意压制着,默说的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她没必要放在心上。
“老哥,”左若欣扔下手里的刀叉,撅着嘴问道:“雨涵到底找你干什么啊?”
“工作上的事。”左宵默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总之,那个女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啊?为什么!”左若欣瞬间恼了,“难道我连交朋友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左宵默冷着一张脸,眸光甚是不悦:“若欣,这是你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吗?看来,我有必要让你重新学习一下礼仪课程了。”
左若欣鼓着腮帮,愤愤不平地瞪了左宵默一眼:“成天就会吼我,没见你大声说过嫂子。”
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委屈,她才是老哥的亲妹妹,但和嫂子一比,她却更像是一个外人!
“默,若欣还小,你别吓唬她。”白珍珍急忙从中缓和两兄妹的关系,娇滴滴的开口:“只是一个女人,若欣若是想要和她交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如履薄冰,好吗?”
左宵默幽幽叹了口气,看着左若欣,一脸的怒其不争!
用过晚餐后,他拥着白珍珍坐在游泳池旁的太阳椅上,佳人在怀,左宵默温热的手掌不停拍着她的后背,顺着那光滑的肌肤缓慢地游走着,呼吸略显沉重。
“珍珍,这两天小宇在学校乖吗?”
白珍珍在他的怀中不自然的扭动了几下身体,“恩,保姆说小宇最近很乖,为了他的安全,我加了几个保镖在暗中保护他,你也知道,自从爸爸宣布让小宇接手百凯阅,他就被不少人盯上了,默,我担心当年的事会再次发生,要不然,我去和爸爸说,让他收回这个决定好不好?”白珍珍蓦地抬起头来,眼眸中闪烁着希望的微光,期盼地看着左宵默。
说到底,左枫宇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哪里舍得让白家的产业落在他的手中?但这个事实,她是绝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哪怕是自己的爹地,她也从没有说过。
左宵默手掌一顿,细细地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珍珍,小宇是我们的儿子,他早晚有一天会继承我的一切,现在让他适应,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接手公司,你别担心,他可是我左宵默的儿子,怎么可能连这点风雨也阻挡不住呢?”精美的下颚在白珍珍的颈窝间轻轻磨蹭了几下,带着一股微痒的触感。
温热的鼻息源源不断喷溅在她的肌肤上,白珍珍咯咯的笑着,被他挑逗得面红心跳,哪里还顾得上刚才的话?
空气里一股暧昧且火热的气息蓦地窜起,左宵默体内的燥热如同火山般骤然迸发,他弯腰将白珍珍揽在怀中,大步走向卧室,将她娇小的身躯放在床榻上,倾身压下,安静的房间里,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呻吟凝聚在一起,被月光拖长的剪影散落在地上,宛如两只交颈鸳鸯,密不可分。
第二天,左宵默起了个大早,看着怀中静静枕着他手臂的白珍珍,手掌爱怜地拂过她曼妙的身躯,却在看见那平坦的小腹时,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轻轻闪动了几下,仿佛有暗潮一闪而过。
“宝贝,该起床了。”他凑到白珍珍耳畔,带着笑意开口。
“恩,”白珍珍嘤咛一声,“让我再睡会儿。”
“你还得送小宇去幼稚园。”左宵默宠溺的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暧昧不明的弧线,只是那笑,此刻却不达眼底。
白珍珍翻了个身,揉着惺忪迷离的眼眸从大床上坐了起来,小手搁在嘴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细腰,将人往自己怀中一带,白珍珍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已然落到了左宵默的怀中。
“真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你分开啊。”左宵默笑了笑,炽热的目光让白珍珍的脸蹭地红潮漫天。
“快起来啦。”她难为情地推搡了左宵默一把,眉宇间的羞涩宛如处子,让左宵默小腹一紧。
“好好好。”他摇着头直起身,进入了浴室。
白珍珍靠着床头,伸出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面颊,一想到待会儿要亲自送左枫宇上学,她俏丽的脸蛋蓦地阴沉了几分。
不过是个孽种!
口中发出一声阴鸷的轻哼,可等到左宵默出来时,俨然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体贴的为他打理好身上衣物,随后用过早点,亲自送左枫宇上了停靠在别墅外的奢华轿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