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左宵默没等凌小昔苏醒,便开车离开了公寓,没有前往公司,反而去了纪文修的家中,从他手里拿到一份文件,返回了清雅别墅。
熟悉的黑色保时捷顺着山路,抵达别墅,立刻有保全上前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少爷。”
“夫人呢?”左宵默沉声问道,俊美的五官透着丝丝冷冽,一身气势,格外逼人。
“夫人回娘家去了……”保姆匆匆地从别墅里走出,汇报道。
“小姐呢?”左宵默再度问道。
保姆指了指别墅:“小姐还在睡觉。”
“通知夫人,让她马上给我滚回来。”左宵默寡情地嘴角扯出一抹极为冰冷的弧线,迈开步伐,走进了别墅。
随手将文件扔在客厅的茶几上,欣长的身影,坐在沙发中,立刻有佣人,为他送上热饮,站在墙角,等候着他的差遣。
左若欣听到别墅外的车声,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看见坐在客厅气场十足的左宵默时,她眼眸一亮:“老哥。”
穿着一双粉色拖鞋,蹬蹬地跑下楼,一溜烟蹭到了左宵默的身旁。
“你的淑女礼仪,也要重新学过吗?”左宵默不悦地扫了她一眼,那犹如实质的冰冷目光,让左若欣打了个寒颤。
“老哥……”她呐呐地唤了一声。
“上去更衣。”左宵默可没被她讨好的笑容敷衍过去,身为左家的千金,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这个家,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不妥。
左若欣悻悻地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上楼,门被她甩得轰隆巨响。
左宵默慵懒地坐在沙发中,等待着白珍珍回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脸色,也愈发的阴沉,仿佛蕴藏着狂风暴雨般,连一向大咧咧的左若欣,此时也不敢胡乱开口,只能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双腿微微并拢,一副淑女、优雅的坐姿。
“再去催。”左宵默将手里早已冷掉的咖啡杯放下,朝保姆吩咐了一句。
“是。”保姆立刻拿出电话,催促白珍珍快些回来。
任谁都能看出,左宵默此刻绝对处于濒临爆发的怒火,整个别墅,仿佛被一朵阴云笼罩着,气氛格外压抑。
“老哥啊,”左若欣搓着手,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难道还要经过谁的允许吗?”左宵默反问道,嘴角那弯讽刺的笑,让左若欣顿时垂头,不敢再吭声。
心里腹诽着,难道老哥吃炸药了?好大的火气。
四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缓慢地在别墅外停下,左若欣眼眸一亮,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定是嫂子回来了……”
她小跑到门后,看着白珍珍优雅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亲昵地迎了上去。
“嫂子,你小心点,老哥今天心情不太好。”借着凑近她的机会,立马低声提醒了一句。
白珍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枉费自己平时给她买那么多的名牌奢侈品。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入别墅,左宵默阴沉着一张脸,满是阴霾的目光,刺破空气,直直看向刚刚进屋的白珍珍。
那眼神,锐利、骇人,甚至带着丝丝厌恶。
白珍珍微微一愣,连嘴角的笑也僵硬了几分:“默,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把外面的男人带回家,嗯?”左宵默讽刺地问道,眉目寒霜,空气里,那股可怕的窒息感,正在蔓延,左若欣怕被他的怒火殃及,急忙朝旁边挪动了两三步,远离白珍珍。
她再傻,也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老哥现在摆明了要发火,她可不敢去和老哥顶撞。
白珍珍脸上的笑容早已支撑不住,对上左宵默通透、锐利的目光,她心头咯噔一下,隐隐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微微握紧拳头,矢口否认左宵默的指责。
保姆见此,立刻将客厅中的佣人全部派遣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在豪门里办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左宵默怒极反笑:“不承认?”
“我没做过的事,你让我承认什么?”白珍珍尖声反问道,一脸的无辜,仿佛左宵默冤枉了她一般,那双明亮的眸子,甚至泛起了淡淡的水色,即使是同为女人的左若欣,也不禁为她心疼起来,如果不是左宵默的气场太强大,说不定她老早就开口替白珍珍说话了……
“古洛池,这个人,需要我提醒你吗?”左宵默将桌上的文件直接砸向白珍珍,她立马侧身避开,但肩膀还是被狠狠地击中,一股细微的疼痛,从肩头传来。
她难受地皱起了眉头,档案袋中的文件,洋洋洒洒落了一地,她看着文件上显目的照片,脸上的血色骤然间退得一干二净。
这些照片,全是808酒吧中监控录像调出的画面,有她被古洛池搀扶的,有他们俩踉跄进入包房的,还有衣衫不整,从包间里走出的。
白珍珍如同雷击般,整个人彻底愣了,嘴唇哆嗦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是……”左若欣捡起地上的文件,被上面的内容吓了一跳。
嫂子和别的男人开房?不是吧?她下意识否认了这种事,虽然嫂子和老哥的感情不怎么好,但从来没有传出过这种丑闻。
“老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左若欣傻乎乎地问道,“嫂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左宵默没有吭声,嘴角扬起一抹讥笑,看向白珍珍,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解释。
空气,似凝结了一般,分外压抑。
白珍珍握紧了拳头,霍地抬起眼睛,对上左宵默满是讽刺的目光。
“你调查我?”她尖声质问道,似乎很不满,左宵默在背后调查她的举动。
左宵默慵懒地翘起了二郎腿,姿势格外不羁、放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敢做,你现在还不敢认吗?还是说,你要我带着这些东西,去找你爹地?”
白珍珍脚下一个踉跄,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不能告诉爹地。”如果被爹地知道,她闹出了这样的事,败坏了白家的名声,她一定会被爹地狠狠地教训一顿的。
“呵,”左宵默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闹出那么大的丑闻,不仅没在家里反思,居然还敢在外面继续为所欲为?心头的怒火忽然平静下来,他没有理会白珍珍惨白的脸色,指了指地上的档案袋:“里面的离婚协议,你签了吧。”
“什么?”白珍珍惊呼一声,愕然地看着他,“你要和我离婚?”
他这次回来,居然只是为了同她离婚的?
左宵默微微颔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这些照片,已经足够证明你在我们婚姻期间所做的事,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妻子,小宇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母亲。”
左宵默一字一字狠声说道,语调极为冰冷,似乎一点也没有顾念旧情的打算。
“左宵默,我不会同意的。”白珍珍扭曲着一张脸,怒吼出声,“离婚?永远不可能!”
“你是想让我起诉吗?”左宵默放下一只腿,缓慢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欣长的身影带着一股骇人的压迫感,直逼白珍珍,那双曾经温柔看着她的黑眸,此刻闪烁着的是幽冷、阴鸷的光芒。
白珍珍下意识倒退了半步,脸上的血色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的身份,她的背景,她的家世,都不允许她丢失掉这段婚姻,一旦和左宵默离婚,她在上流圈子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牙关紧咬着,白珍珍疯狂地摇晃着脑袋:“默,我不会同意,绝不会!”
“哼,这件事由不得你。”左宵默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白珍珍一眼,“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不同意,我会让律师和你接洽。”
说罢,他径直迈开步伐,准备离开。
他回来,可不是为了和她商量的,而是宣布离婚这个决定,容不得她反对。
“左宵默”白珍珍尖声嘶吼道,柔和的五官,此刻因怒火与愤恨狰狞一片,“你是为了凌雨涵对不对?”
左若欣呼吸一滞,愕然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似乎被这场变故惊呆了,更不知道,白珍珍怎么会忽然提起雨涵。
“你和我离婚,是想要让她嫁给你?这是她的要求吗?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在文件上签字,你别忘了,没有爹地的允许,你绝不可能摆脱我。”白珍珍握紧拳头,既然撕破了脸,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不管这段婚姻是否还有感情存在,她都不允许自己被人抛弃,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左宵默离开的步伐猛地一顿,他阴沉着一张脸,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在白珍珍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刮一般:“你认为,白老爷子看见这些东西,还会允许你为所欲为吗?白珍珍,我现在看见你这张脸,只觉得恶心。”
他脸上丝毫没有掩饰的嫌恶与鄙夷,让白珍珍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挽留,左宵默冷漠的背影,已一步步走出了别墅,他无情的转身,钻进了车厢。
“默!”白珍珍猛地回神,立马追赶出去,却只来得及看见跑车迅速驶离的黑影。
双腿一软,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脸色尤为难看。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明媚的阳光从苍穹洒落下来,金灿灿的,却只让白珍珍觉得冷,刺骨的冷。
左若欣将地上的文件捡起,紧抿着唇瓣,走到白珍珍身后,“嫂子,老哥他只是太生气了……”
这话,连她自己也不相信,那样的左宵默,绝不是在气急败坏之下,做出离婚的决定,他是冷静的,冷静到让人心寒。
白珍珍痛苦地低垂着头,牙齿死死咬住唇瓣,即使尝到了血腥味,她也没有松开。
左宵默,他怎么敢这样对她!
他怎么敢!
冲天的愤怒与羞辱,让白珍珍的脸蛋彻底扭曲,身旁的保全、佣人,怜悯地看着她,那些如针般的目光,如影随形。
白珍珍咬着牙,从地上站起,眼眶一阵干涩,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想要离婚?她绝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