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呵,那就一个人来,记住,不要让我发现第二个人的存在,地址,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白珍珍根本没有理会凌小昔的回答,立马挂断了电话,她相信,只要有左枫宇在手里,那个贱女人绝对不敢不来。
废弃的仓库弥漫着一股恶心刺鼻的味道,白珍珍握着手机,站在门口,阴鸷的眼眸,冷冷地看着被绳索绑住的两人,脸上再也看不见昔日的优雅,只有被仇恨扭曲的疯狂。
“要怪就怪你们是她的血亲,她想让我痛苦,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放过她?”白珍珍歇斯底里的笑声在安静的仓库里不断徘徊着,绕梁不绝,被袜子堵住口腔的两人,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恐惧地看着不远处,发狂的女人。
她是真的疯了!
“嘟嘟嘟……”听着扬声器里传出的机械声音,凌小昔整张脸倏地变得惨白,单薄的身影微微颤抖着,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眼眶一阵干涩,明明整颗心像是撕裂般疼痛着,但生理的盐水却没有化作眼泪。
她不能哭,她必须要坚强!至少,在没有确定小宇的安全前,她绝不能让自己崩溃!
公寓里,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没人敢吭声。
白珍珍的条件,他们听在耳里,可是,让凌小昔一个人前去赴约,对她来说,太过危险了,毕竟,那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如果她独自前去,一旦遇到了什么事,恐怕会真的没命的。
凌小昔深吸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刚才她的要求你们都听见了,我会去赴约。”
“不行!”两道不容忍质疑的声音同时响起,邵启鹏和左宵默第一时间反对,态度极为强硬。
凌小昔愣了一秒,好笑的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坚决模样,“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去。”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左宵默不悦地眯起眼,手掌用力握住她的手腕,“要去,我们一起。”
邵启鹏虽然没有出声,但他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他的心思,让凌小昔一个人前去赴约,办不到!
“她刚才说了,不允许第二个人跟着我一起。”凌小昔摇摇头,拒绝了左宵默的提议:“我不能拿小宇的命来做赌注。”
“所以你就放任自己走入危险的境地里吗?”邵启鹏冷声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凌小昔摆出强势、冷漠的态度,“我早就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他的话,与左宵默一模一样。
什么叫不会再?纪文修立马抓住了邵启鹏话里泄漏出的重点,难道曾经,他看到过凌小昔陷入危险的境地?
“就算你们阻止我,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凌小昔毫不犹豫的驳回了他们的好意,“如果真的有危险,只要能救回小宇,我不在乎。”
或许作为母亲真的有这样的本能,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邵启鹏心尖一颤,看着她决绝的模样,只觉得分外恐慌,“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出事,关心你的人,会有多痛苦?”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凌小昔惨淡地笑了笑,“我的心很小,关心、在乎的人也没有多少,所以,就让我任性一次,好吗?”
明亮的眼眸,闪烁着祈求的微光,邵启鹏顿时失去了言语,她明明是知道的,这样的她,让他根本没有可能去拒绝,去反驳,泄气地瘫软在沙发上,手掌无力遮盖住面颊,这一刻,他真的有杀了白珍珍的心。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她怎么会陷入危险?
“你必须要安全回来。”左宵默深深凝视了她许久,才终于松口。
凌小昔微微一笑:“我还没有英年早逝的想法。”
“答应我。”她敷衍的态度让左宵默极为不满,望入她那双决然的眼眸中,一字一字狠声命令道。
“好,我会平安回来,和小宇一起。”凌小昔郑重地许下了承诺,被人如此关心着,在意着,她怎么舍得死去?
她会回来的,会带着孩子一起回来。
组长在凌小昔的耳朵里塞入了无限耳麦,可以窃听周围的动静传回公寓,在她的衣服口袋中,放入了发射器。
“只要你见到孩子,我们就能根据发射器,追踪到你的信号,如果在我们来的过程中,遇到危险,一定要尽量拖延时间。”组长一本正经地交代道,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出现任何意外,别说左宵默不会放过他,恐怕就连邵氏的太子爷,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没想到,一个女人,竟能让两个豪门的黄金单身汉,为她牵肠挂肚,组长从上到下将凌小昔打量了一通,似乎是想要看出,她究竟有什么神通,能惹得这两人,对她痴心。
凌小昔仔细地聆听着组长的吩咐,“好的,我会随机应变。”
“一定要安全回来,知道吗?”左宵默用力筛住她的肩膀,冷冽的五官透着丝丝担忧与急切。
“放心。”凌小昔莞尔一笑,如同璀璨烟花般绝美的笑容在她苍白的脸庞上绽放。
左宵默用力扼住她的下颚,霸道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落在她的红唇上,近乎撕咬的剧烈,剥夺着她口腔中的所有空气,直到把她吻得双腿发软,才肯松开。
“记住,凡事以你的安全为重。”极尽沙哑的一句话,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决绝,这一刻,左宵默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在她和小宇的安危之间选择其一,他希望,她可以平安。
凌小昔深深看了他一眼,利落的转身,握着左宵默的私人电话,一步一步离开了公寓。
她的背影极为缓慢,瘦弱的肩头仿佛承载着沉重的力量,背影那般单薄,却又极为伟岸。
连好几名年轻的警员,心头也不禁对她升起了淡淡的敬佩。
技术员开启平板电脑,上面的红点正是凌小昔的行动方位,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移动的方向,可以听到,她周围的一切动静。
左宵默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手中的香烟明明灭灭,只有这样,他才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赴险,第一次,他是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白珍珍……”凉薄的唇缝里缓慢地吐出了一个名字,犹如地狱的招魂幡,极致冰冷。
“如果她被捕,这个女人留给我。”邵启鹏脸上一贯温和的面具消失不见,剩下的,是与左宵默相差无几的冰寒。
两人身上的气息阴鸷得让人头皮发麻。
“你认为,我的敌人会交给旁人解决吗?”左宵默讽刺地问道,深沉的眼眸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意。
组长不住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当着警察的面,说出这么危险的话,他们有没有顾及过自己的心情啊。
纪文修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在心里为白珍珍祈祷,或许,她自行解决远比苟且偷生活下来更加幸运。
落在这两个男人手里,想也知道,等待她的绝对是比自杀,还要悲惨的下场。
凌小昔钻进轿车,安静的等待着白珍珍的联系,安静的花园,草丛里偶尔有几声虫鸣传出,她心烦意乱地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让自己心头的烦躁,平息一点,摇下的车窗内,不断有朦胧的烟雾朝外扩散。
“叮铃铃”手机再度响起,还是那个隐匿的号码。
凌小昔随手将烟头扔掉,接通了电话:“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现在你一个人到市中心的银行,取一千万美金,记住,我要现金,然后等我的联系。”白珍珍似乎并不害怕凌小昔会连这点钱也凑不出来,已经得到了整个左氏,她还会缺钱吗?
只要今天解决了这个贱女人,她就可以带着自己的爱人远走高飞!
也许是想到了光明的未来,她狰狞的脸蛋,竟浮现了一抹甜蜜的浅笑。
看上去极为骇人。
左枫宇满脸惊恐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不愿接受,那是他曾经仰慕、深爱着的妈咪,粉扑扑的手腕被绳索绑着,因为剧烈的挣扎,手腕上早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模糊。
凌小昔立马开车,前往市中心的银行,分别在多家银行的ATM中,取走了现金,现在这个时间,即使她想要一口气取出一千万美金,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分批处理,行李箱中密密麻麻堆满了现金钞票,她吃力的将行李箱扔进后车厢,然后钻进驾驶座,安静等待着白珍珍的联系。
“对方要求一千万美金的赎金。”组长第一时间向众人汇报着最新情况。
“为什么?如果是为了报复,她怎么可能要什么赎金?”纪文修困惑地皱起了眉头,对白珍珍的要求,极为疑惑。
“呵,远走高飞吗?”左宵默凉薄地轻哼一声:“也要她有这个命才行。”
“老板,你的意思是,白珍珍准备报仇后,拿着钱跑路?”纪文修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女人,究竟是疯了还是没疯?
“找到古洛池的下落了吗?是不是和白珍珍在一起?”左宵默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个从犯。
“不清楚,只是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极大。”组长猜测道。
邵启鹏一脸的若有所思,“我倒是认为,他们是分开行动的,一个守着孩子,一个则负责接赎金,准备跑路。”
“可能吗?难道她就不怕古洛池拿着钱跑人?”纪文修立即摇头反驳道。
“兵分两路,这是最有可能的事,再说,根据八卦杂志的追踪报道,白珍珍对这个叫古洛池的男人十分宠爱,现在,他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邵启鹏理智的分析道,“为了以防万一,我派人去码头、机场、高速车站,拦截对方。”
左宵默也朝着纪文修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同道上的人联系,准备分批拦截古洛池的行踪。
要想从如同铁通般的城市离开,大大方方的走,明显是不可能了,最后可能的便是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