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昔在翻看完网络上的爆料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深思,仔细想了想,她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喂?”左宵默正抱着左枫宇在公寓中看着电视,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
看来他还不知道刚刚发生在左氏大门前的闹剧。
凌小昔淡然地开口:“左总,我想你应该看看网上的新闻,刚才,左太太去了左氏,被记者围攻,现在已经被带到警局。”
左宵默脸色一暗,俊美的五官浮现了一丝危险,这个该死的女人,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大吗?
他明显加重的呼吸声,让凌小昔心情大悦,却又只能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装作惆怅、棘手的样子,“左总,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你不出面,恐怕不太好。”
“我知道了……”左宵默淡漠地应了一声,便将电话挂断,神色极为阴沉。
“小宇,你乖乖待在家里,爹地有事要出去一趟。”拍拍左枫宇的脑袋,他换上西装,准备赶赴警局。
“爹地,你要去哪儿?”左枫宇眨巴着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不安的问道,误以为左宵默要去见凌小昔。
他绝不会让爹地和那位阿姨在一起的。
左宵默眉头一蹙,“我去见你妈咪。”
被特地咬重的妈咪两个字,带着隐忍的怒火,左枫宇却没有听出来,眼眸一亮:“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左宵默沉声质问道,口气意外的锐利。
左枫宇吓了一跳,脸色怔怔的,仿佛被吓坏了……
左宵默微微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的烦躁,缓和了一下口气,“爹地很快就回来,乖乖待在家里,听明白了吗?”
温热的手掌轻轻揉着他的脑袋。
左枫宇木讷地点头,心里却泛着嘀咕,为什么爹地见妈咪,不带他一起呢?
左宵默满意地轻笑一声,只是那笑不达眼底,迅速离开公寓,开车直奔警局而去,一路上,他的脸色愈发难看,尤其是当他抵达警局,看见外面围堵的那帮记者时,神色更是危险。
车子在马路边停下,那辆熟悉的保时捷,被记者认出,他们迅速转移目光,围了上来。
左宵默冷着一张脸,拉开车门,欣长的身影优雅地迈下轿车,俊朗的容颜已是一片冷冽,深不可测的黑眸,弥漫着丝丝冰冷,那一身毫不掩饰的凌厉气息,让这帮记者一时间,不太敢出声。
“有任何疑问,我会在不日开新闻发布会,到时会邀请各位前来参加。”左宵默冷眼看着这帮记者,随后,双腿缓慢地迈开,记者被他冷冽的气势给震慑出,下意识让出一跳通道来。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警署,白小林搀扶着白老爷子正在局长办公室与对方沟通,并且要立案,状告那名记者诽谤。
“左总。”警察恭敬地迎上前来,却暗暗头疼,一个白家还不够,连左家的人也到场了?
“我要为我的妻子进行保释。”左宵默冷声命令道,口气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
“左总,这件事必须要经过局长的同意才行。”警察哂笑一声。
“带我去见你们局长。”左宵默微微颔首,在警察的指引下,来到了局长室外,他还没进去,便听见了从里面传出的,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不管,总之,那个损坏我女儿名誉的记者,我一定要告他诽谤。”白老爷子杵着龙头拐杖,怒不可遏地说道。
左宵默眉心微微一跳,看来,白家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快。
“叩叩叩。”抬手轻轻敲响房门,礼数极为周道。
“进来。”局长擦着脸上的冷汗,应付白老爷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饶是他,也感到棘手。
房门吱嘎一声缓慢地开启,左宵默冷冽的身影,映入众人的视野中。
“你来了……”白老爷子精芒闪烁的眼眸看向左宵默,眼底浮现了一丝满意。
“她呢?”左宵默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和白老爷子寒暄的想法。
白小林站在他爹地身后,低垂着头,也不吭声,这样的场面,不是他能应付的。
白老爷子蹙起了眉头,看向忐忑不安的局长,示意他为左宵默解释。
“是这样的,左总,”局长尴尬地笑着,脸上的冷汗掉得更欢了:“因为受伤的记者要起诉贵夫人故意伤人,所以……”
“故意伤人?”左宵默讥笑一声,眼眸愈发冷冽:“你是想告诉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够把一个男人给撂倒吗?”
话,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局长嘴唇哆嗦几下,顿时语结。
“我的律师马上就到,我要替她办理保释手续,至于是否要起诉,呵,左家奉陪便是。”左宵默双手环顾在胸前,一脸倨傲,那姿态,那模样,根本就惧怕那名记者的起诉,左氏的实力,岂是一个小小的记者能撼动的?
虽然他不愿为白珍珍出头,但只要她还是左太太一天,只要她还顶着这个头衔,他就不可能看着她丢尽左家的颜面。
局长一个劲擦着脸上的汗珠,这叫什么事?他哪里敢公然得罪左家、白家两个商业豪门?只能暂时稳住他们。
“左总,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如果真的闹大,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如私下解决,你看怎么样?”局长建议道。
“哼,”白老爷子冷哼一声,“我不管那人想要什么,他对我女儿的起诉,我有权告他诽谤。”
局长顿时压力山大,只能讪笑着,一个劲的赔礼。
“什么时候放人?”左宵默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锋利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几分。
“这……”局长一咬牙,本想按照正规程序,关押白珍珍四十八小时,但现在,两个豪门纷纷向他施压,他只能被迫将人释放。
白珍珍趾高气昂地被警察簇拥着离开拘押房,脸色多了一丝憔悴,别的倒是没有任何的损伤。
见到站在警署大厅的左宵默,她眼眸一亮,惊喜地欢呼一声:“默!”
双腿蹬蹬地从楼梯上跑下,冲到了左宵默面前。
她的喜悦,明眼人谁看不出?左宵默却视而不见,朝局长微微颔首:“人我带走了,要打官司,这是左氏代表律师团的电话,左氏随时恭候。”
将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局长,左宵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警局,气场十足,张狂得叫人咬牙。
明知道对方是在羞辱自己,可局长却只能隐忍,谁让他们只是公务员,而对方,则是豪门呢?
“默!”眼见左宵默一步步走远,白珍珍跺跺脚,恶狠狠瞪了扣押她来警局的几名警察一眼,“这事没完,别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说罢,她如同一阵风,尾随着左宵默的身影追赶过去。
“姐姐!”白小林担忧地唤了一声,想要追上去,却被白老爷子阻止。
“让他们夫妻俩说说话。”这事,既然左宵默愿意出面,就证明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白老爷子乐呵呵地笑着,在管家的搀扶下,离开了警署。
左宵默的步伐很快,根本没有回头去看身后追赶上来的白珍珍,街道上,偶尔有轿车呼啸而过,他握着车钥匙,准备上车离开。
“默!”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左宵默眉头隐隐一皱,转过身,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正小跑而来的女人身上。
几日不见,她的神色多了几分憔悴,但骨子里的羸弱、柔美却被衬得淋漓尽致。
白珍珍提着裙摆,跑到左宵默身旁,痛苦地看着他,眼眸中,闪烁着丝丝希望,丝丝祈求。
“默,这两天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她急迫地问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左宵默反问一句,口气略带尖锐,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姿态,他就不由得想到,报道上,她对左枫宇所做的那些事,即使不曾真的动手虐待,但冷暴力对一个还不到六岁大的孩子而言,将有着怎样的影响?
白珍珍脸色顿时一白,她用力摇晃着脑袋:“默,你听我解释!”
“你是想说,那些报道都是子虚乌有?”左宵默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白珍珍,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无风不起浪,如果你没有做过,记者怎么会挖掘到这些消息?”
或许,他真的需要想想,这次的绑架案,是否另有隐情,还是说,在冷落了小宇好几年,她忽然母爱大发?
左宵默深邃的黑眸轻轻闪烁着,似有暗潮翻滚。
白珍珍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默,你听我说,那些事,是记者们夸张了,我可以为了小宇放弃我的生命,又怎么会亏待他?默,我们不要再提以前了好不好?你先带小宇和我回家,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
白珍珍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卑微的位置上,甚至抛弃了一身骄傲,在大街上恳求着左宵默同她回去。
“默,我们都忘了以前发生过的事,回归家庭,好不好?我可以不计较你在外面的风花雪月,我只想你和我回家。”白珍珍灵动的眼眸泛起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整个人看上去分外脆弱。
左宵默听着她的哭诉与祈求,嘴角轻扯出一抹讥笑:“回家?你认为,还可能吗?”
“默!”白珍珍尖声惊呼,“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和我回去?”
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亲自来恳求他,他还想怎么样?
白珍珍心里既委屈,又愤恨,她对左枫宇不够好吗?让他享受着白家外孙的荣耀,让他从小在奢侈的环境中长大,这还不够吗?
为什么,他却要因为这么一丁点小事,离开她?让她成为所有人嘴里的笑柄?
她眼眸中闪烁着的不甘与记恨,被左宵默尽收眼底,口中冷哼一声,对这个女人彻底失望。
“白珍珍,你是想要挽回这段婚姻,还是因为不想被人耻笑,被人指指点点,你心里清楚。”左宵默太了解她,这个女人心高气傲,说她有多喜欢他,不可能,她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不愿成为别人的笑谈,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左宵默再也懒得多看她一眼,拉开车门,在白珍珍惊滞的目光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