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开一张调养的单子吗?”凌小昔急切地开口,任何一丝对左宵默的身体有可能产生的危险,她也不会容忍。
医生颇为感慨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恐怕真的是爱惨了左总吧?摇摇头,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医生,对于豪门的秘辛,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按照凌小昔的要求,写下了一张关于如何调养身体的守则,“平时你可以为他雇上一名营养师,方便照顾他的身体。”
“我会记下的,谢谢你。”凌小昔郑重地将单子收好,这才从办公室里离开。
离开医院,她第一时间联系纪文修,让他帮忙寻找国内一流的营养师,贴身照顾左宵默的身体健康,并且,在书店购买了不少有关于如何保养病人身体的书籍,将医生写下的单子贴在自己的床头,方便每天查看,将上面所写下的每一个字,牢牢的记在心里。
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需要忌口什么,又应该如何合理分配饮食。
纪文修最近几天诡异的发现,刚刚上任的临时总裁,似乎有走神的迹象,每天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什么,太小声,他也听不太清楚。
“凌小姐,上午的文件出现了纰漏,您把日期写错了……”这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差错,纪文修无奈地看着又处于走神阶段的凌小昔,大力将文件仍在办公桌上,这才唤回了她的神智。
“是吗?”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满脑子全是那张写满黑字的单子,摇摇脑袋,翻开文件,果不其然地发现,日期被她写成了昨天的时间,“抱歉,是我的过错。”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凌小姐,这样的失误并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纪文修略带不满地提醒道。
“不会有下次。”凌小昔沉声说道,将文件扔进垃圾桶,准备让后勤部重新打印一份。
“你这两天似乎心思并不在工作上,有什么私事让你困扰吗?如果能够帮忙,请一定要说出来。”纪文修可不愿意凌小昔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我真的没事,只是最近太累了……”凌小昔怎么可能告诉他实情?“放心,不会有第二次。”
狐疑地看了她几眼,纪文修选择了暂时相信,“另外,计划部提出了针对购买市中心,新华商铺的计划,这是企划案,请你过目。”
“新华商铺?我如果没有记错,那应该是白家名下的产业。”凌小昔微微拧起了眉头,“公司有预算资金可以投入吗?”
“资金可以抽调,根据计划,我们本季度将推出一款面向中低层人群的首饰,需要一个崭新的平台,这家商铺处于闹市最繁华的路段,是一间发展前景不错的店面,可以考虑收购计划。”纪文修一板一眼地说道,如今白家倒台,左氏如果不分一杯羹,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这份企划对左氏的发展而言,有利无害,既可以用最小的代价买下店铺,又可以为本季度即将推出的商品扩大市场,何乐而不为?
“但你忘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左氏一旦出面收购白家的任何产业,都会引起舆论的轰动。”凌小昔随手将企划案挥开,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今天出炉的报纸,递到纪文修的面前:“仔细看看人文、社会、娱乐方面的杂志。”
报纸上,几乎都在谈论左宵默对白家见死不救的行动,以这件事作为噱头,想要引起新一波的舆论,让群众自发关注。
“这完全是诽谤!是污蔑!”纪文修看得双目喷火,刷拉两声将杂志撕成残渣,狠狠地扔到地上。
“但这就是群众想要看见的爆料,虽然律师团已经起诉两家杂志社,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媒体的广泛关注,甚至于,他们还会借由这个机会,给我们披上心虚的罪名。”凌小昔一针见血的说道,在国外,媒体战是商界战斗的重点,只要掌控了舆论,至少掌握了三成的胜算!民众很容易会被误导,左宵默的名声,对于公司而言分外重要,直接影响左氏的股票,如果他不再是左氏的总裁,一切自然会另当别论,但凌小昔并不愿意在他出院后,便站在风口浪尖。
“难道就要因为外界的猜测,放弃这么好的计划?”纪文修怎么想也觉得不甘心,眼看着多家集团对白家的产业进行收购,可左氏却依旧选择沉默,他真的心有不甘啊。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凌小昔心里也有丝丝动摇,挥手示意纪文修离开,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如果不能在明面上用左氏的名义收购白家的产业,她可以换个办法。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她欠下的人情,就真的会这辈子难以偿还了……
口中幽幽叹了一声,拿出电话,翻出一串熟悉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拨通的按钮。
她相信,只要自己开口,这个男人绝不会驳回她的请求,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为了让左氏更上一层楼,不错过这个机会,再次利用他。
犹豫了许久,脸上的挣扎与矛盾最后通通化为坚定,凌小昔长长呼出一口气,拨通了邵启鹏的电话。
“小昔?”他清润的嗓音如同一阵微风,传入凌小昔的耳中,奇异地,将她内心的混乱轻易抚平。
“怎么想到忽然打电话给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遇到麻烦,就不能和你联系?”凌小昔反问道,只是嘴角的笑容染上了几分苦涩,他还真了解自己啊。
“怎么会,你知道的,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找我,我永远都在你的身后。”邵启鹏柔声说道,欣长的身影站在别墅的欧式阳台上,明媚的阳光,将他紧紧笼罩着,似要化羽归去,浑身散发着一股祥和、安宁的气息。
凌小昔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这个男人,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一心一意的为她着想,一心一意的保护着她,即使她提出再让他为难的要求,他也仅仅只会皱眉,依旧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办到。
“偶尔我还真希望你能对我残忍一点。”那样的话,她心里的负罪感是不是会少很多?如果这世上有凌小昔亏欠的人,那么只有三个,一个是身为儿子的左枫宇,一个是单纯任性,却被她利用欺骗的白小林,另一个,便是邵启鹏。
这三人,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一根稍微碰触一下,就会让她难受的鱼刺。
邵启鹏只是轻笑一声,这个可能永远不会变成现实,对她残忍?他怎么舍得。
“吃过午餐了吗?”他随口问道。
“还没有,怎么想请我用餐?”凌小昔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最近在东郊开了一间旧上海的餐厅,要去试试吗?”邵启鹏完全忘了,在十一点,他需要前往邵氏,参加一个项目的出席工作。
“你能空出时间?最近伯父的动作不小,你应该很忙吧。”邵氏收购百凯阅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过百凯阅的产业太多庞大,想要在短时间内吞下这块肥肉,即使是资金充足的邵氏,也需要时间。
“一顿饭而已。”邵启鹏说得很是轻松,“不知道刚刚上任左氏最新总裁的凌总,有没有这个时间,让我有荣幸能邀请你共度午餐?”他调侃道。
“OK,两个小时后见。”凌小昔利落地答应了他的邀请,琢磨着,在餐桌上,如何向他提出自己的请求,邵启鹏越是表现得温柔,她心里的愧疚就越是加重,身体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微闪的睫毛,遮盖住了眼底的复杂。
邵启鹏很快便推掉了中午所有的工作安排,特地将时间空闲出来,只为了和凌小昔共度午餐。
“你说少爷又和凌雨涵联系了?”邵乐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脸色刷地一声阴沉下来,“难怪他特地打电话到公司,口口声声说有事,无法出席中午的项目会议,呵,这就是我的好儿子。”
察觉到他话里的冷意,偷偷打小报告的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让他去,派人在暗中跟踪,我倒要看看,他们俩究竟有什么话,需要见面详谈。”
或许是他对这个儿子太过放纵,给了他太多的自由,邵乐心里的不满已经堆积已久,或许,真的到了应该给他订婚的时间了……
“备车,我要去医院。”他当机立断吩咐助手准备轿车,出发前往市中心的人民医院,准备与左宵默商量,有关两家联姻的各项事宜。
十一点三十分,邵启鹏的爱车出现在左氏的大厦下方,绚烂的兰博基尼,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色泽,一身休闲装扮,卡其色的短袖体恤,配搭一条海蓝色的牛仔裤,清润儒雅的容颜,如玉般,完美精致,浑身散发着一股优雅的气息,邵启鹏轻靠在车身旁,视线直直看向大厦的顶层,仿佛能看见她认真工作的模样。
凌小昔处理完手中的工作,刚从椅子上起身,余光便瞥见落地窗下方,那辆雪白色的跑车,他来了多久?拿出电话,并没有任何的短信或者未接来电,看着站在烈日下坦然自若的男人,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的体贴与温柔,总让她心里的内疚如同火山般一发不可收拾。
“凌小姐,你要出去吗?”纪文修奇怪地看了一眼匆忙离开办公室的凌小昔,平时这个时候,她通常是让自己准备食物送到房间里去的,今天怎么提前离开了?
“我中午有约,下午见。”凌小昔优雅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公司。
不少员工亲眼看见她笑盈盈的和邵启鹏在马路边上打着招呼,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金童玉女,画面极为美好。
“这凌总和邵氏太子爷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有八卦的女员工正朝着跑车指指点点,低声谈论道。
“谁知道呢,绝对有奸情!”
“三角恋?左总该不会被挖了墙角吧?”
……
纪文修皱着眉头听着同事的窃窃私语声,视线越过他们,看向大门外正在低声交谈的二人,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是不是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