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寒吓得声泪俱下,伏地请罪道,“陛下切莫伤了龙体,奴才知错了!”
刘羽略微消了气,转而坐直起身子问道,“那你给朕说说,你觉得该如何部署?”
欧阳寒深吸一口气,不敢再想许多,硬着头皮回禀道,“若是奴才……奴才……奴才必当全力以赴、粉身碎骨助陛下成就霸业……”
刘羽听了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细细回味了一番,不禁冷笑道,“你话即好似是说了,却又好似是根本什么都没有说!”
“奴才……奴才对陛下可是忠心赤胆、日月可鉴啊!”欧阳寒语调凄楚、满面哀伤地号啕大哭。
“行了行了!”刘羽不耐烦的将其打断,转而又问道了李志,“若是安泰又当如何?”
放过了欧阳寒,又轮到了李志,却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神色淡然的挺直身子回道,“咱做奴才的,本就是要为陛下分忧!陛下指到哪里,奴才便就打到哪里!”
这如同教科书般的马屁回复惊的欧阳寒胸口一怔,暗自道,“这太监还真是个人才!”
反倒是让刘羽颇为满意,不住地拍手称赞道,“安泰还真是深得朕心!”
刘羽一扫此前的不快,起了身子踱至堂下众人前,旋即又问道,“那朕觉得还是该主动出击呢!”
不等他人发话,这次欧阳寒迫不及待的应声回道,“奴才愿助陛下大破贼寇!”
众人闻言,皆侧目而视大惊失色。
刘羽大喜过望,抚掌大笑道,“朕有牛蛋在此,何愁天下不平、四海不定?”
说罢,亲扶欧阳寒起身,关怀备至的嘱咐道,“此战能否扬我大徐军威、名留史册全系牛蛋一人尔!”
得此重托,欧阳寒心头一沉,赶忙拱手回禀,“奴才必当不辱使命!”
刘羽龙颜大悦,一手拍在欧阳寒的肩上,一手攥着他的手,正色道,“朕亲送牛蛋出城,并在城楼上亲自为牛蛋击鼓助阵!”说着,便拉起欧阳寒欲走出屋外。
“陛下如此圣恩,奴才哪里能受得?”欧阳寒神色惊恐,满脸的抗拒,“此番咱们是趁敌军不备偷袭,切不可让敌军有所察觉!”
刘羽正满心欢快的脚步突然停住,眉头一皱转脸望向欧阳寒道,“牛蛋是觉得朕在拖大徐将士们的后腿咯?”
欧阳寒惶恐不安,跪地请罪道,“奴才绝无此意!”
刘羽昂着头,嗤之以鼻的嘲弄道,“妄你身经百战、朕竟还如此煞费苦心栽培你,却连一鼓作气的简单道理都不知晓!”
欧阳寒顾不上多想,赶忙回禀道,“陛下圣明,是奴才愚钝了……”
刘羽这才出了气,颇为得意的接着搀着欧阳寒走出了屋。
却说日上三竿,欧阳寒领着五千骑兵欲奇袭敌营。但欧阳寒则心里清楚得很,此战根本不指望能够大破敌军或者生擒敌将这种异想天开的奇迹。
只要趁敌军如今不备,能够亲率大军将敌军弄的人仰马翻,好让城楼处观战的刘羽过足了所谓打胜仗的瘾足矣。
也正是报定了这种想法,欧阳寒反倒觉得肩上的压力顿时笑了许多,在刘羽突然的震天擂鼓声中,率军全速进发了。
也正如欧阳寒及众人预料的那样,这边擂鼓声刚起,那头联军营中顿时慌乱起来。
林尚将刚斟满的酒杯扔在地上,急忙传唤士卒问清缘由后,大为困惑不解,“面对我军十万军马,徐军就算四大营齐聚,也不该如此反其道而行啊!”
三步并作两步,匆忙间出营查看究竟。
刚出帅帐,便见各国将帅们正整顿军马准备备战,魏宁所部更是早已经整装待发、士气高昂。
遂,便问道魏宁,“伯余可知徐军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魏宁同样不解,却反而按耐不住的欣喜,“管他们耍什么把戏!既然四大营自己找上了门,正好可以跟他们过过招!”
说到这里,魏宁提起长枪,拱手冲林尚道,“我部三万军马已经列队齐整、跃跃欲试!我这就先去为尔等探探路,验验四大营的成色!剩下的就交给公和老兄了!”
说罢,不等林尚同意便领着三万陈国将士浩浩荡荡的出了营寨,杀奔欧阳寒而去。
迎着战鼓,两军终于代郡三十里外的峡谷间相遇。
看见联军先发制人,欧阳寒赶忙令全军停下,又见来将竟是魏宁,不由得心有余悸、暗自神伤道,“怎么竟又是他?莫不是天欲亡我在此?”
“来将可是欧阳寒?”魏宁顿生困惑,勒马提枪问道,“其他三大营何在?”
被魏宁突如其来的一问,欧阳寒亦是满脸的不解,故作镇定的高声嚷道,“杀你,我一人足矣!”
说罢,纵马舞刀来取魏宁。
魏宁挺枪跃马相迎,与他激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欧阳寒知道如若久战必不是敌手,于是抱定了速战速决的信念后,突然虚作拖刀之势,却把刀就鞍鞒哀叹挂住,偷拽出一把雕弓,搭上箭便射将二来。
“我去你大爷的!”
魏宁眼疾手快,战马嘶鸣声中一个后仰身子躲了过去,聚眼在望又见欧阳寒一箭不中欲射第二箭。
遂,不等他张开弓箭,这头的魏宁早已拍马赶到,刚至身前提枪便刺。
欧阳寒猝不及防,闪躲间左腹已被刺中。幸而身着刘羽亲赐黄金甲,伤势无碍。
一枪刚刺,不等欧阳寒反应,魏宁第二枪又已刺来,这次又中欧阳寒胸口,却忍不见血。
魏宁大怒,又是接连三枪,仍就不见伤及欧阳寒半毫,不由得勃然大怒,“你这厮难不成学会了什么古怪妖术不成?”
欧阳寒笑道,“我有真龙天子庇佑,尔等贼寇还不速速受死!”
说罢,信心百倍转守为攻,欧阳寒一刀砍向魏宁,待他紧勒缰绳意欲闪躲之间却故意扑了个空,诱他抬枪刺来之际忽然一把挟住了枪,待到魏宁奋力抽回之时猛的一放,魏宁当即跌落下马。
“匹夫受死!”
欧阳寒大喝间刀劈将来,刀还未落下魏宁早瞅准了时机,双腿聚起全身力量一个猛踢欧阳寒马肚。
随着马声哀嚎间,欧阳寒已然重摔倒地。
如此大好时机,魏宁岂可措失?拾起地上长枪一个箭步便刺将而来。
这次不偏不倚正中欧阳寒胸口,却只见枪尖与他那黄金甲擦出微弱的火花,根本刺不进去。
“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魏宁满脸惊恐狰狞,弃了长枪挥拳便打。
欧阳寒早被震的头晕目眩,根本毫无还手反应之力,只能任由魏宁对着自己宣泄心中的愤怒。
魏宁揍了几拳后,便欲将他抱起擒住回营。
“想擒我……你还差得远呢!”
欧阳寒鼻青脸肿忍不忘嘲弄魏宁。突然双拳握紧,一个使力直冲魏宁面门打来。
欧阳寒为了这一拳卯足了全力,打的魏宁眼冒金星,连连后退数步方才缓过神来。
当即翻身上马,将手抬起喝令全军冲杀将来。这边欧阳寒亦令全军出动。
一时间,整个峡谷内近四万军马厮杀一团。喊杀声、哀嚎声、撕鸣声响彻山谷。
欧阳寒、魏宁在乱军之中仍打的不分胜败,魏宁越战越酣,与他又交战至三十合突然一枪刺中战马,再一次又将欧阳寒掀翻落马。
欧阳寒知晓战机已失,如若再战下去无异于是自寻死路,遂领着残兵逃回城中。
见他们远去,魏宁深怕中计,遂不与追赶领军回营。
“恭喜伯余凯旋!”
林尚早在寨外等候许久,见魏宁平安无恙,面上异常的兴奋。
魏宁知他何意,却不愿与他多做计较,只是轻轻说了句,“杀退一个欧阳寒何足挂齿?”
“欧阳寒?”林尚困惑的问道,“伯余难道没遇见另外三大营?”
魏宁冷笑道,“除了欧阳寒的五千军马,我连个多余的鬼影子都没见到!”
“那不应该啊?”林尚眉头深锁,面色凝重,“区区五千军马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前来袭扰……是这徐国脑子坏了,还是看不起我们?”
“他们徐国脑子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魏宁双手叉腰,仰面朝天长吐一口气,“四大营若真的齐聚在此,也不过是些徒有虚名、酒囊饭袋之辈罢了,与那韩孝之差的十万八千里!”
“伯余此话何意?”
可惜我从小生来命硬,未能如某些人之所愿了!”魏宁昂首冷视一眼林尚,“尤其是那三大营,如若早在峡谷四面埋伏,今日我只怕根本没命回来跟公和兄汇报了!”
林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安慰道,“那是伯余老弟吉人自有天相!”
魏宁冷笑回之,转身便去了营寨。
这边林尚却困惑不解,暗自思忖道,“难不成那三大营根本就并未来此?也不能啊,否则那日谭礼的行为举止、今日徐军的诡异行径……”
这事就像个魔障,让本就生性多疑的林尚越想越不对劲,头脑嗡嗡作响百思不得其解。
“大帅……”陈昂见他如此纠结,遂小声进言道,“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咱们想多了,压根就没有那三大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