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询的卧室陈设相当简洁,一张八仙桌,一台梨花木案,淡淡檀香于紫砂炉内氤氲升起。
房氏家眷以及府中侍从皆是跪拜于地,痛哭流涕,整个屋子内都弥漫着泪水的酸味儿。
房玄龄拨开围在卧榻边的众人,得了一丝空隙后,狠狠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手握着房询那尚有余温的左手,哽咽道:“老祖……玄龄来晚了……玄龄来晚了。”
长孙无忌替房玄龄这位知己悲痛之余,亦不曾忘记此次前来齐州房氏的重任。
然,现如今整个房府沉浸在丧失亲人的悲悯之中,长孙无忌也不好直接调查房府,毕竟死者为大,莫要再惊了死者的灵魂。
屋子内沉压的气氛让长孙无忌有些透不过气儿,长孙无忌不知道这些人哭哀至何时,故而,单独的走出了卧榻。
对于长孙无忌来说,这房府可算得上极为陌生,方圆格局一概不知,他出了门,不知去向,便绕着房询卧室的四周来回荡步。
适才于房询卧室内,长孙无忌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房氏的二娘子,以目前情形来看,此人极为可疑。可惜那二娘子哭的似个泪人,长孙无忌根本看不出半点端倪。
“快点儿……快点儿”
思索的长孙无忌被一连串儿的吆喝声所惊醒,闻声而去,只瞧见那房德带着三个侍从,推着满载杂物的木车朝着自己这边赶来。
房德亦是瞧见了长孙无忌,虽然,他心中好奇为何长孙无忌独自跑了出来,但是这些人的事儿,自己一介侍从可不敢过问,故而只是朝着长孙无忌微笑的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一人于外游荡觉得甚是无趣,故而上前道:“房德小子,尔等这是作甚耶?”
正值酷暑,烈日当空。房德驻足停下,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儿:“长孙老爷,我等这是准备销毁这些杂物。”
长孙无忌好奇的伸出手来,想看看这木车之上,到底是摆了些什么,故而准备掀开铺在木车上的白绸子,一探究竟。
“长孙老爷,切莫如此!”房德连忙惊呼道。
“哦?”
“长孙老爷,这些东西都是老祖生前用的东西,这碰不得耶!”
长孙无忌狐疑的看了一眼房德,心中虽有疑惑,然面色不改道:“房德,老夫随尔等一同销毁这些杂物如何?”
闻言,房德直摇头道:“长孙老爷,您乃是当朝宰相,这等粗活儿哪能让您沾手。”
长孙无忌笑道:“房德,莫要再推辞,你也晓得,现在玄龄于卧榻前哭丧,诺大的房府,某除了你,其他人一概不识。老夫着实闷得慌,就让老夫与尔等一道,找点事儿做。”
房德见当朝宰相如此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向着众人吆喝道:“大伙儿趁着时辰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