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渐微,拜别戴胄后,李承乾吩咐黄飞带着他的一营火速前往洛阳郊外那座荒宅,日夜监探,若有异动,立马前往东宫禀告。待吩咐妥当之后,便拦腰抱起昏厥的少女跃上马背,朝着皇宫方向急弛。
落日余晖吞并了长安集市的嬉闹,彪炳的骏马健蹄飞奔,沿路溅起一阵尘埃,不一会儿便赶回了东宫。
过了中秋,白昼一天比一天短暂,才半盏茶的时间,夕阳余晖远去,暮色里一弯清凉的月牙儿悄然初升。
赵虎正领着一列侍卫手提纸灯笼于东宫门外来回巡逻,李承乾扯住马缰,纵身一跃,遂之又将马背上的少女抱了下来,迈入殿内的同时不忘叮嘱道:“赵虎,将马儿牵到马厩喂些干草料。”
东宫正殿灯火通明,梨花木案不知何时放置于正中心,木案上皆是美味佳肴,碗碟木筷摆放的颇为清整,郑丽婉慵懒的趴在木案前,素手若无其事的挑弄着眼前油灯的蕊儿,绿儿及冉冉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伫立在郑丽婉身侧,搭着脑袋,哈欠连天。
“丽婉”还未入门,李承乾便向着殿内喊了一声。
“大郎”郑丽婉闻声而起,柳眉含烟,迎了上去。然见李承乾怀里埋了一位少女,秀目微疑道:“大郎,这是?”
李承乾轻笑道:“丽婉,咱们回屋再说。”
郑丽婉困惑的看了眼那昏睡的女子,可女子整个脸颊都藏匿在李承乾胸口,看不清澈,莞尔郑丽婉随着李承乾入了殿内,很自然的将胡凳从木案下面抽了出来,放置于李承乾身后。
见着李承乾回来,冉冉及绿儿亦是围了上来,四只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少女的后脑勺。
李承乾顺势坐了下来,扶起少女的柔夷,轻轻唤道:“芷儿,快醒醒,芷儿,快醒醒。”
“婉儿?”少女嫣容在李承乾的匡扶下缓缓面向众人,仅初看一眼,郑丽婉便露出极为惊讶之色。
婉儿弥留之际,郑丽婉也曾目睹过其遗容,所以当郑丽婉见到少女的容貌颇为惊愕,算得上意料之中。
“大郎,婉儿难道没死?”郑丽婉骇然的盯着那纹丝不动的少女,双眸尽不可思议。
“咳咳”还未等李承乾开口,那少女却连连咳嗽了几声,遂之缓缓睁开眼,望着极为陌生的大殿,有些胆怯道:“这是哪儿?”
“东宫,我的府邸”李承乾温柔的笑道。
“东宫?方才不是在牢房麽?”少女轻声嘀咕了一阵子,遂之好似想到了什麽,脸色顿时垮塌,浑浑噩噩的冲出殿外,呜咽啼哭道:“阿爹,阿爹…………”
李承乾阔步上前,一把拉住少女的臂腕,见着少女泪尽干涸,有些心疼道:“芷儿,别哭了。”
“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阿爹不会死的”少女精疲力竭,一个劲儿的啜泣。
李承乾将少女抱在怀里,很是轻柔的拂摸着少女似泉的秀发,他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伤心欲绝的少女,便索性不再开口。
少女是真的累了,啜泣声愈来愈小,偶尔柔躯微颤,在李承乾的安抚下,早已疲惫的她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李承乾轻手轻脚的抱起少女,朝着冉冉询道:“冉冉,东宫可还有清整的空房?”
“殿下,南边还有一间厢房。”
“那快带路”李承乾说话之间已经将少女抱至了殿外。
东宫厢房陈设大致相当,不一会儿众人便入了厢房内,郑丽婉很平静的将卧榻上叠好的被褥铺开,又将荞麦枕头放在床头,莞尔朝着李承乾眯眼笑道:“大郎,你不回避一下?”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李承乾将少女放置卧榻上,便出了卧榻顺带将房门轻轻掩上。
绿儿尤见李承乾如此在乎这素未谋面的少女,轻捏着嗓子询道:“小姐,这女子是谁呀,怎的殿下如此在乎她?”
郑丽婉脱下少女破烂不堪的外衣,轻轻摇头,适才初见少女之面容,郑丽婉且以为乃是婉儿死而复生,然近距离相看,这少女应当比婉儿小上几岁,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一时间郑丽婉也颇为无绪,想来李承乾之所以这般关心少女,全然是那如出一辙的相貌罢了。
“绿儿,去弄盆热水过来。”郑丽婉脱下少女的靴袜后,将那轻薄的蚕丝被盖在了少女的身间,只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小脑袋。
李承乾在外望着润凉的月色,心中有些急躁,突见绿儿推开房门,连忙上前询道:“好了?”
“嗯,那女子已经宽衣入被,小姐让我去弄些热水。”
“那快去吧”李承乾摆摆手,遂之入了厢房。
“丽婉,她怎么样了?”
“或许是太累了,而今已经熟睡了。”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李承乾吐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没有保温的器材,因此古人多数没有预备热水的习惯,故弄上一盆热水,或需要不少时辰,郑丽婉替少女掖好被子后,缓缓起身道:“大郎,饭菜早已备妥,去吃点儿。”
“也不知她何时醒来,我还是在这待着。丽婉,你先去用膳,莫要管我。”
李承乾的脸上染了那贼厮的不少血迹,郑丽婉掏出一方纯白的手帕,踮起脚一丝不苟的轻轻擦拭。
“让绿儿留在这儿,你劳累一天,也该休息了。”
一旁的冉冉亦是附和道:“殿下,你快去用膳吧,有我和绿儿在这儿没事的。”
李承乾揉了揉肚皮,正当年少,被郑丽婉这麽一说,还真有些饥饿,便也点头道:“也行,不过冉冉你和绿儿都吃过了麽?”
冉冉想起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撇起小嘴儿轻轻摇头。
郑丽婉轻轻一笑:“这也好办,待绿儿烧好热水,让她去大殿弄些吃食过来便是,正好若是此女子醒来,也能饱餐一顿。”
“嗯,听你的!”
......
回到大殿,李承乾却不见苏聆月的身影,牛饮着郑丽婉盛过来的清汤,含糊不清道:“丽婉,聆月呢?”
见着一碗清汤见底,郑丽婉举起素手又为李承乾添满,回道:“日落前,柴将军来了东宫,且将苏姑娘带走了。”
“额?”李承乾顿了顿,随手拿起一块帕子擦擦嘴道:“姑父又来了?”
“嗯,柴将军让我转告于你,说是要带苏姑娘去趟江南。”
“去江南作甚?”
“柴将军好似饮了不少酒,言语含糊,好像是替苏姑娘寻觅仇家。”
冰美人的仇家不就是凌风阁麽?难道自己那便宜姑父有了新线索?而今李承乾恨不得将那群贼厮扒皮抽筋,且听到了一丝线索,连声询道:“丽婉,姑父可还说了什麽?”
郑丽婉却悄然垂下脑袋,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清汤,淡淡道:“没说什麽。”
郑丽婉给李承乾的感觉是优雅大方,如今却见其目光躲躲闪闪,嘴角露出一丝邪魅,募然起身,阔步临至郑丽婉身后,不老实的双手狠狠抱住佳人的娇躯,舌头抵住了抵那晶莹剔透的耳垂,贼兮兮的威胁道:“丽婉,说谎可是要遭受惩罚的哦。”
“噗”郑丽婉且将唇齿间的清汤喷了下来,芳心大乱的求饶道:“大郎,别这样好痒,柴将军真的没说什麽。”
得佳人倾心,何堪辜负?李承乾不是木头,他只想平淡的日子里多一点温馨,譬如他很正义的将双手不知不觉的游到了郑丽婉那伟岸的双峰,透过浅绿的衣裙,仍能感知包裹下的似水流年,柔柔软软,菽发初匀,脂凝幽香,一股澎湃之感从双手传递至五脏六腑,眼瞳迷情泛滥,天灵盖正享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涛涛。
郑丽婉虽不似少女那般怀春多情总羞涩,但也禁不住李承乾如此撩拨,从洁白丰润的脖颈红到了斜插流苏玉簪的云鬓,皓腕高抬身宛转,却被李承乾一个收紧,一双素手又募然落了下来,身前那轻柔的明月被李承乾肆无忌惮的揉捏,让她感觉痒到了灵魂深处,呼吸愈来愈急促,优雅脱俗的脸蛋宛若火烤,嘤咛一声,许如天籁。
那一声轻婉低咛好似勾人心魄,玩火自焚所带来的恶果便是李承乾自己也无法收放自如,身体里好似藏有一头饥饿甚久的洪荒野兽,恨不得一口吞下面前的绝色嫣然的女子。
见着美色却纹丝不动的这天底下只有两人,一个叫柳下惠,一个叫太监。李承乾正当年少,且与唐妩有过鱼水之欢,更加晓得那其中令人流连忘返不可描述的人间乐事儿。魂魄早已飘升九天之外的李承乾轻轻咬住郑丽婉粉嫩的耳垂,气息沉重道:“也该行周公之礼了。”
空守闺阁二十余载,不就是为了这一刻麽,且此间少年乃是心之所属,有何介怀?郑丽婉不再挣扎柔躯,莞尔用着略带几分羞涩的秀目,柔情似水的凝望着李承乾,水汪汪的眸子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更加令李承乾色心大起,一把转过郑丽婉的身子,嘴巴恰如其分的贴在了郑丽婉那柔软却傲然怒放的花瓣上,双手亦不曾闲着,直接透过两粒玉扣的缝隙,滑入了那垂涎已久的山岳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