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月光透过半掩的木窗落在青绿的竹席上,一片雪白,轻灵幽静。
距离晚膳已过多时,李承乾仍不能安寐,轻轻的扶起玉瓷枕,半靠于上,又从床头拿起那块剔透的碧玉,细细端倪。
如此不起眼的玉佩,到底有何种魔力,竟硬生生的将自己从二十一世纪传送至唐初。玉佩的形态早已刻于李承乾的脑海里,这些年来,他一直探寻玉佩的奥秘,可总不得所以,直到西山一行,遇见袁天罡,才晓得此枚玉佩乃是和氏璧的玉心,有名曰:“玲珑玉”。
他还见着了一抹异象,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长城边塞,秦公子扶苏遭赵高与胡亥合谋自刎而亡,那抹鲜血浸透了手中的玉佩,李承乾想起了崤山的那十二铜人,他感觉此间存有某种联系,恐怕这种联系已经超越了他目前的认知。
自己的盛唐之路从崤山开始,他一直都有存有一个念头,再去崤山看看,看看那处的墓地是否还在,看看那墓地里的秦十二铜人是否依旧沉睡于此。这些年来,或中毒箭或随军北伐,自己少有空闲去往崤山一探究竟。此次老爷子让自己前往崤山迎接孙思邈,倒不为一个好契机。
人都是有猎奇之心,李承乾亦不免俗。穿越确确凿凿的发生了,并且还赫然发生在自身,他以有限的认知根本无法推断出缘由,他想去看看,大唐崤山的内部是否如同后世那般藏有一处巨大的墓地,亦或是于崤山脚下能否寻到归去的路径,即便他此刻有了牵挂,但这并不妨碍他追寻答案的心思。
凉润的月色清澈人心,李承乾不自主的将手里的玉佩对着那一束斜入卧榻的月缕,月色直透碧玉,打在他的脸上,竟微有一丝灼烧感。
李承乾应激般的挺起了身子,顾不得穿上木屐,捏着玉佩,急匆匆的踏出寝卧。
东宫庭院,月明星稀,树影婆娑,蛙鸣虫叫,若不出意外,明日又乃一好天气。
“想多了?”李承乾将玉佩置于月色下,来回摆动,手心轻轻接着那透过佩玉的月光,可并无一丝异样。
念及此,李承乾不甘心的又将玉佩扣在左眼前,闭上右眼,朝着那漫天的星光璀璨望去,除了一片模糊,不见其他。
来回折腾了半个时辰,李承乾终于意兴阑珊的回至卧榻,或许是那月光极为柔和,适才寝食难安的李承乾不一会儿便悄然入睡,只有那手心里的玉佩却淡淡发出荧光,若仔细一瞧,那佩玉的中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缕血丝,极为诡异。
夜已深,可是厢房的绿儿却辗转难眠,她披上外衣,手捧小腹,轻轻掩上房门,借着月光,不一会儿便临近旁侧冉冉的寝卧。
“嘭嘭嘭!”绿儿轻敲木门,浅语道:“冉冉,你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