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歌轻轻蹙眉，那苍白的娇容更让人爱怜，虽美得惊心动魄，冯氏却恨惨了这副模样，因为这副模样跟当年的顾蕙至少有七分相似。

“这位是三姨娘吧，歌儿未曾听说父亲续弦，也不知道父亲将二姨娘抬成正妻，歌儿却是父亲的嫡女，歌儿的母亲也一定是嫡母，既然如此，何来母亲一说呢？”裴予歌虚心求教的模样，却说出如此扎冯氏心肺的话，三姨娘几乎笑起来了，却还是忍住了。

冯氏脸色微变，老夫人一心想让她成为正妻，给了她所有正妻的权利，可裴远杭却从未答应，在外人人称她一声夫人，庶女皆唤她一声母亲，不过是看在老夫人和冯家的面子上罢了。

裴锦琛是不会叫的，那也就罢了，她却想不到曾经胆小如鼠的裴予歌也敢这样直接打她的脸！

而她，还碍于裴远杭而不能发作，裴予歌一脸无辜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只是从头至尾都心不在焉的裴锦琛这才好好得看向裴予歌，那眼神，意味深长得很。

“就算歌儿没有母亲了，父亲也会好好疼爱你的。”裴远杭适时道，这会儿裴予歌又一改刚才的模样，稍垂眸，轻声道，“歌儿也想常伴父亲膝下，只是歌儿不孝，怕是……”

“胡说什么，父亲一定会治好你的。”裴远杭严肃道，想到顾蕙虽然生下了一对儿女，比起裴锦琛来，却更疼爱裴予歌。

治好？哼，娘胎里就带的病，说治好就能治好？冯氏悠悠想道，怕是在自欺欺人吧！

“父亲不用安慰歌儿，歌儿的身体，歌儿知道。”这次本就是借着裴予歌不行了的借口才让楚国公府这些人走这一趟，若她不装得像一点，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要看现在冯氏被裴远杭骂得狗血淋头，可冯氏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肯定不是简单的货色，就算她简单，她背后的娘家，还有那个不知所谓的老夫人也不简单。

“歌儿，万事皆有可能。”裴锦琛似笑非笑道，裴予歌这才看向裴锦琛，光照照铜镜看看自己的样子，也能知道她这个同父同母的哥哥长得是多妖孽了。

这个万事皆有可能听起来似乎是安慰裴予歌，可是裴予歌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她抬眸看向裴锦琛，那张与她至少五分相似的脸庞真的怎么看怎么怪异。

裴锦琛是裴予歌的亲哥哥，可是进来这么久，这才是他与裴予歌说的第一句话，对冯氏也没有裴远杭那样激烈的反应，所有人中，三夫人虽然这么久也没有说话，可是她看着裴予歌却一直抹眼泪，想来是心疼得不得了了。

至于旁边的那位少女，更是忙着安慰三夫人。

裴锦琛却是一进来便东瞧西看，想来想去，裴予歌最终觉得，裴锦琛不太待见自己的亲妹妹啊。

“承大哥吉言了。”

裴予歌最后垂眸道，她的这位大哥在想什么，她也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