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眸光微闪,“让她进来。”
殿内暖和不少,裴予歌自殿外转身进来,双手置于身前,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裴予歌进宫着的是海棠红的华服,她一向穿得清淡,旁的人以为她驾驭不了这样的艳丽的颜色,可显然旁人是想错了。
那海棠红的华服极长,裴予歌不卑不亢地走在大殿之中,身后是大大的裙摆,她脸色苍白,看上去的确是大病了一场的模样,可她的眉眼之间,是从容,是清淡,似乎还有一些孤傲,那些糅合起来凝成的凌厉之色,将海棠红的华服驾驭得惊艳!
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也不见无力之色,黛眉被知雅画得入了鬓,樱唇被抹上鲜红的口脂,晶莹如宝石一般。也不知是不是随了裴锦琛,那双星眸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慵懒妩媚,明明才十四岁,可她的眸中却藏着些愀然。
殿上不论男女,一时间都忘了呼吸。
在殿外,裴予歌就已经脱下了披风,她目不斜视,在殿中跪下行礼,“裳洛参见陛下,裳洛来迟,恳请陛下恕罪。”
“来迟?裳洛…你可知你已被废?”祁帝淡淡道,语气低沉。裴予歌垂眸,“裳洛知道。”
“你来可是想申冤?”祁帝又问。
“裳洛并非来申冤,裳洛入宫,是要告御状。”裴予歌轻轻道,朱唇轻启,那模样姣好,看得再次的男子都为之心动。
连叶齐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也为之折服!
裴予歌的美,是没得惊心动魄那种。叶建咽了咽口水,眼睛看得发直,就连裴予歌接下来说的话都没听清楚。
“噢?”
“裳洛要告庆王之子叶建,好色成性,第一劫掳奸害良妇良女,弃良知于不顾!”裴予歌这才看向陈司业,“第二残杀同门及师长,嫁祸她人。”
一字一句如珠掉落,语出惊人,殿上原本看她看得都痴了的人猛地回过神来,她不为自己申冤,她要替百姓除害!
闻言,祁帝的脸立马沉了下去,他冷声道,“大胆!庆王之子,岂是你可随意污蔑的!?”
裴予歌原本低垂着的眼眸抬起来,直视祁帝,声音清脆且坚定,“裳洛并非污蔑!”
“好你个裴予歌!你说你不是污蔑我儿!难不成这些罪名还是真的!?”庆王暴怒道,拍桌而起,他心知这些罪名多半是真的,可他又十分疼爱叶建这个儿子,思来想去裴予歌在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子,他出言恐吓几句也就好了。
可他完全不知道,裴予歌并不是原来的裴予歌,而是那个被他们一家嫌弃糟蹋得生不如死的秦长悦,裴予歌朝庆王看去,目光不暖,“庆王,裳洛有证据在手,自然才敢站在这里。”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庆王殿下——”裴锦琛听了那句话后悠悠叫道,“妹妹是楚国公府的嫡女。”
虽说簪缨世族在祁帝登基后陆续被祁帝夺取兵权政权,可楚国公府的地位这么久以来仍不是可以小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