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的裴予歌没有一点得意的样子,而是深深地看向慕衍。
“这一局公子本可以不输的。”裴予歌柔着声音道,从刚刚的交手裴予歌看得出慕衍在棋艺方面造诣很高,可还是输给了她。
慕衍轻笑,“我可没有让歌儿。”
裴予歌闻言,伸手将她们刚刚落下的棋子一个一个拾起,抬眼看了看慕衍,勾唇笑道,“公子且看。”
她将方才白棋的路重生走了一遍,可黑棋却不同刚才,如果说刚刚的黑棋是谨慎小心的话,现在便是目空一切。
慕衍看着她落子的地方,顺势而上,便是细指,藕臂,薄衫……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唇边的笑意是柔和又娇媚的,可是手中的棋却是一步比一步大胆,盛气凌人!
就好像冰层里包裹着岩浆一样的矛盾。
最终黑子将白子扼死,那敛下的眼眸才重新扑闪起来。
“公子明明可以这样走,为何不呢?”
“这样走的确可以制胜,但太冒险,若不先隐忍,如何让对手出其不意?”慕衍回答道,他对弈向来谨慎为主。
裴予歌却不赞成,她摇头道,“可公子还是输了。”
“是我技不如人。”慕衍道,对弈如同做人,每一颗棋子都有自己的用途,可往往最锋利的人,是最开始布的局,是藏得最深的刀。他宁愿输掉这一局棋,也不允许打破他铺下很久的网。
“公子虚以委蛇久了,就忘记了什么叫反击了吧。”一步他忍,两步他忍。
步步如此,被对手挑衅也毫无所感,反正他知道最后一定会赢,他在棋局上已经挖好了很多的坑。
但他实在没想到裴予歌步步都是如此嚣张,落棋也干脆利落。棋局上,他同她虚以委蛇,她却要和他撕破脸。
最后他便输了这局。
“并非如此。”慕衍沉眸道,“唯有隐忍才能一招毙命。”
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严肃起来,裴予歌也没了笑意,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所谓的隐忍,不过是没有实力的借口罢了!”
她的声音扬起,仿佛在厉声质问着什么。
“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受胯下之辱,不都是因为那时的他们没有能力反抗吗?倘若他们才是最高那个人,又怎么会隐忍?说到底,隐忍只是……没有能力的借口吧。”
慕衍一怔。没想到裴予歌会说这样一席话,想到她铿锵有力的语言,那双眼睛中的强烈的某种情愫,就勾起了自己的一些回忆。
仿佛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裴予歌缓和了脸上的表情,淡淡道,“若有那个能力,我定要伤我害我之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话毕,最后一颗黑子落下,棋势已定,白子已然落败。
慕衍紧紧盯着裴予歌,自他六岁被送到大祁,刚开始过着怎样的生活无人可知。不知道哭过、闹过多少次后才渐渐懂得了忍字如何写。
她说得不错,隐忍不过是因为没有那能力去抗争。可若有这能力又何必事事委屈自己?
……
这是昨天的第二章,晚上没码完,今天补发。今天的两章要晚啊…还没来电,手机码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