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知雅从后门悄悄回到落云院收拾东西，让知画好好休息，自己却在院子外面坐了一夜。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慕衍总想起在马车里的那一幕，她的眼睛像是很清澈，又像是被谁蒙上了一层厚纱。

直到天快要开了，她才离开府邸。

……

“县主说是乞丐，没想到还真是。”未时道，他当然还是去查过的，发现这些人的身份与裴予歌说的竟一分不差。

慕衍勾了勾唇，便垂下眸子，刚刚垂下眼眸，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那一幕。

她害怕吗？她该害怕的，那一簪子若是扎下去，他也会没命的。

死在她手上的那个男人恐怕没想到，裴予歌有这样快准狠的勇气和智慧。

“看来她知道是谁了。”慕衍良久才道，未时也这样觉得，只是还有些不懂，“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别人怕是都以为是那婢子因为县主的责骂怀恨在心故而污蔑她而已。”

其实，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呢。

“她自有安排。”慕衍淡淡一笑，裴予歌不是这样会善罢甘休的人。

楚国公府。

裴锦琛回到院子后，推开了一扇门，小绿就被绑在这里面。他走了进去，小绿的嘴里被塞了抹布，他坐到了离小绿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面，半倚着以手支着头，轻轻地笑了。

小绿一开始呜咽着想要说话，可是裴锦琛突然一笑，她便吓得动也不敢动了，因为这样的裴锦琛是她没有见过的。

大公子自楚国公夫人去世后便不喜欢笑了，对谁都是淡漠之样，却不是那种特别无情的冷淡，有时还是温和的。

可现在的大公子却无比的邪魅，他说得温和，却吓得小绿发抖。

“谁指使的？嗯？”裴锦琛突然走过来，俯身看着小绿，小绿流着眼泪一个劲儿要头，裴锦琛问道：“要说话？”说着他便扯出了小绿口中的抹布，扔在地上。

“公子，奴婢一时糊涂，奴婢错——”

小绿的话还没说完，裴锦琛便赏了她一巴掌，“你不是要说话吗？不要说废话！”

“奴婢……奴婢没有……”裴锦琛黑眸一闪，以一条深蓝色的手帕擦着手，仿佛那手上沾染了什么污垢，语气柔和，“看来你是不想说话了。”

“那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说。”他转身笑看着小绿，“玉树，杀了吧。”

小绿一惊！她原以为她若是不说，裴锦琛便不会把她如何，最多受点苦，但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裴锦琛却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直接让人将她杀掉？

不可以！她不能死……

“公子！大公子！你不能杀了我！”

“没有用的人留着干什么？”裴锦琛淡淡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言罢，小绿已经被架起来朝外面拖去，玉树捡起那抹布塞在她的嘴中，便退了出去。裴锦琛在房里站着，所有人都退出后，他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歌儿才刚刚回来，就有人对她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