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也算是看着慕衍长大了，当初大吴用三座城池换回了质子，他在宫门前一直站了三天，除了晚上必须回到寝宫时，他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饶是他也看得鼻尖发酸。

祁帝是如何也看不懂，白祉帝为什么要把慕衍送到大祁，他怎么看慕衍都是一个聪明的人，也就是这样，他才会渐起杀心，可又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因此慕衍才这样安然无恙地在大祁。

不过这样的人，他不会把他放回白祉的，要么永远留在大祁，要么就永远也睁不开眼。

“陛下抬举慕衍了。”慕衍微微垂眸，轻启唇道，祁帝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眼见开了年你就二十了，却连妻妾也没有，虽说你是质子，不过你在朕身边多年，这事朕替你操办了，如何？”

慕衍心中一跳，他是质子，若是由大祁皇帝赐婚，可算是史无前例的，能让皇帝赐婚的都是有无上荣耀的家族，更何况是敌国的皇帝。它若不领情，便是不知好歹。

“陛下厚爱……只是白祉那边，父皇他……”慕衍有些迟疑，祁帝目光顿了顿，“你来大祁这么多年，他可派人来看过你？”

慕衍默，没有。

“他甚至没有想过你已十九，早应该娶妻。”祁帝言，眸中含笑，并不是奚落和嘲讽，只是在说着一个事实，尽管慕衍并不想承认，至此，慕衍已经毫无理由可以拒绝，亲生父母都没有为他想到，偏是敌国帝王为你想到了，若是拒绝了，怕是要遭天下人诟病吧。

“慕衍叩谢陛下。”慕衍跪下谢礼，目光之中莹莹有光，而祁帝，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一番思量。

给慕衍选亲，自然是为了情分，他在小九来到大祁皇宫时的悉心照顾，是祁帝对他产生好感的最重要因素，可给慕衍选亲，当然有目的的。

慕衍这个人太过聪明，不知道有没有瞒着他丰满羽翼，最好的方法就是安插一个眼线。不过按慕衍的身份，女方不可能家世多好，可慕衍又好歹是个皇子，太差自然也不行。这倒是一个难事。

祁帝笑道：“行了，你回寝宫吧，十五大宴上你且物色物色。朕帮你做主！”

话虽是这么说，但祁帝知道慕衍是聪明人，不会乱开口，想来慕衍长得可算是万里无一，若不是太过分的，现在的女子不都喜欢这样的公子么？

可祁帝不知道，慕衍从未想过物色人选，他从始至终，都只想要裴予歌。而这恰恰是祁帝，最可能同意的。只因裴予歌这枚棋子，祁帝还有其他用处。

慕衍如沐春风地走出大殿，宫道之上，他半眯了眯眼，“呀…就算是祁帝您不同意，她也是我的。”

在他慕衍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什么是他不想要的。

而裴予歌，恰恰是他想要的，并且不能舍弃的。

“我倒想看看，祁帝这一次会选上谁……”眸色深深的慕衍，显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