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晨脸色极不自然,他深深地皱起眉头,一句话也不说,江千夜便道,“是因为你我儿时相争要娶乐清师姐!”
“儿时戏言,岂能当真?”江连晨解释道,赵素情是十岁的时候回到赵家的,她虽然长得没有赵乐清那么明媚动人,可胜在说话温声细语,善解人意,随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觉得赵乐清太过张扬,性子也大大咧咧的不像样,女子就应该像赵素情那样温柔似水。
江千夜苦苦一笑,他眼中的愤怒化为了另一种东西,原来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戏言。“可是我一直很认真。”
江连晨已经准备离开时,便听到江千夜的声音,猛地回头——
千夜喜欢赵乐清?
“大哥,我从小就喜欢乐清师姐,不过有婚约的是你们……”江千夜自嘲地一笑,他虽然是江家的嫡子,不过父亲母亲一向更在意他的长兄,与赵乐清的婚事,自然最先想到的还是长兄。
可他一直以来都默默喜欢着的女子,却被长兄这样对待,他心里就像被人用鞭子抽打一样痛!
“我不准你娶赵乐清!”江连晨几乎脱口而出,他心中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江千夜怎么能娶赵乐清?
江千夜面不改色,“大哥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裴予歌在一旁听着,抬起头看向江连晨那冰冷的样子。那张脸上有错愕与不甘,他不会让赵乐清嫁到江家来的!
江连晨朝着廊子另一边远去,裴予歌才悠悠回到了七星班,众人在她进来时目光便纷纷落到她的身上,气氛一下子安静下去,长安开心道:“小师姐!”
“长安。”裴予歌点点头,浅笑着道。夫子随后而入,今日习的是《诗经》小雅中的一篇《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夫子缓缓念到,七星班的里的人尽数都开始了自己的事情,唯有长安满脸认真地听着夫子讲解。那夫子讲了许久,终于被后面的声音打断。
程堇的毛笔掉在地上了。
他毫不在意,嬉皮笑脸道:“夫子请继续。”
那夫子气得眉毛直立,怒道:“你们!你们简直是胡闹!”方才一幕他都看在眼里,程堇的毛笔会掉下去完全是因为他拿毛笔掷长安,长安端端正正地坐着,无缘无故被毛笔砸到了,吃疼地揉着被砸的地方。
“夫子……”
这位姓李的夫子最为严厉,他气得将书搁在七星班也不管,甩袖就离开了。长安心里不好受,他刚刚听得正来劲呢,可想到气走了老师,心里过意不去,有些生气。
可七星班其他人却完全不当回事,授业的夫子走了?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裴予歌心里也是一片淡然,《诗经》母亲已经教过她了。
脸上化了个柔和的笑,同长安道:“长安你没事吧?”
“小师姐,我没事。”长安受宠若惊地回答,红了红脸。裴予歌笑意更深,“长安不要怪程公子,想来程公子定是看长安的毛笔不如他的好,特地要送你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