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院里伤亡并不算惨，只因原本落云院里仆人就不多，人道人多是非多，那些个美婢裴予歌没有放在落云院，而是临时去雇的，再需用的时候雇回来就好，这样避免了很多麻烦。知雅在厨房时躲在灶台后面，没有被发现，被慕衍带来的人找到，其他的丫鬟死死伤伤，也不过十余人。

可出了这落云院，那边是尸体遍地了。慕衍放目望去，不知过了多久，知画陪着裴予歌出现在他身后，裴予歌目光冷漠，“冯家的人不过刚刚回珞城，就敢如此。”

“放眼朝野，如今能权衡冯家的人不多了……”慕衍道，他也算是看着冯家如何一步步爬上来的，冯家人一向是嚣张狂妄。

血洗楚国公府？

好，当真是好！

“知雅也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小姐，小心些。”这雪还未融化，洁白的雪上，刺眼的猩红如同点缀在绸缎上的彼岸花。裴予歌便就这样，目不斜视地，一步步走出落云院，再走出楚国公府。

……

大祁皇宫金碧辉煌，处处张灯结彩，挂着许许多多形态各异的花灯，莲花灯居多，也有其他动物的花灯，挂满了宫道走廊。许多湖面上，也飘着花灯。

下马车时，有专门的宫女领路，只是裴月有个得宠的莲妃做姐姐，来领路的自然是她姐姐的宫女，对她更加是处处周到，这可是别人享受不了的。那裴月一点不想带着裴嫣，可裴莲吩咐过这个婢女，是一定要带着裴嫣的。

这个宫女名烟翠，是裴莲的贴身宫女之一，她记得当时裴莲是这样说的：“本宫家那小妹生性天真任性，许多事还看不明白，那裴嫣是一定要带着的，以免落人口舌，知道吗？若是月儿阻拦，你便说是本宫的意思。”

裴嫣自然跟着裴月先行到了莲妃的寝宫里。同莲妃叙旧一番后，才又被烟翠领去了宴会处，一路上花灯盏盏，看得裴嫣眼花缭乱，原来宫里也有花灯呀？她还一直为看不到花灯忧伤呢。

入了殿之后，周遭便传来议论声。

“那位女子是谁？她穿的可是锦绣坊的绣娘所绣？”

“错不了，锦绣坊的绣娘们最爱以金丝银丝滚边，还有特有的绣纹……”

“你们当这是谁？我听说她可是楚国公府的二小姐！”

闻言，其他女子便是不屑，“我们只听说楚国公府三小姐是裳洛县主，这二小姐……”

“那二小姐是庶出罢，楚国公府可只有一位嫡出小姐。”

“县主在书院舍己救人，这次宴会想必是无法到场了，也便宜了个庶女。”那女子傲然道，嫡出是最瞧不起庶出之人了，这段对话传到了裴月耳朵里，气得发抖，若不是那面纱，便是人人可知了。

烟翠瞥了那几个女子一眼，冷然道：“劳烦几位小姐让一让，莲妃娘娘所邀贵客到了。”

莲妃？贵客？谁人不知现在最得宠的便是莲妃了，那几个女子心思一转，才想起楚国公府的二小姐正是大小姐的妹妹，二位都是庶出，可裴莲如今已是皇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