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予歌和赵乐清都出声道，不同的是，裴予歌是惊讶，而赵乐清则是害羞，她脸蛋发红，赶紧退了两步，不知作何反应了。江千夜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露骨，赶紧朝赵乐清道歉，赵乐清娇嗔一句便不再说话，裴予歌在一旁看着他挠头搔耳的样子，不禁笑道：“当然好。”

赵家，江家，这样算得上有他们这些靠山了？

裴予歌正想得出神，知雅便进来，将姜茶奉上，才道：“小姐，江公子，赵小姐外面有个女子，自称是赵小姐的妹妹，不过奴婢看她着衣过于朴素，不敢擅自做主。”

赵乐清的妹妹，着衣朴素，除了赵素情还有谁？

不是说身体不适吗？裴予歌目光微微移动，转到了江千夜和赵乐清那里，赵乐清微微笑道：“本小姐哪有这么掉价的妹妹？”

再看看江千夜，江千夜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出府的时候，大哥就说她身体不适，不用她跟着过来，怎么现在她自己过来了？”

江千夜迷茫，可裴予歌却瞬间明白了，江连晨不想让赵素情跟着他过来，这倒是为什么？

“那，知雅你将她带进来吧，若是江公子一会儿回来瞧见了这一幕，指不定说我们欺负了她，还是进来的好。”

裴予歌吩咐道，干脆直接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知画拿来了一个小几，上面放着碧玉做的盘子和药碗，药碗里有七分多的药，黑乎乎的，热气腾腾。

那碧玉的盘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蜜饯，银质的小勺精致无比，就放在了那盘子的一旁。

知雅领着赵素情过来时，正巧看到知画用银质的小勺散热的样子，看着一颗色泽最好的杨梅，赵素情有些出神，她想起来她第一次吃杨梅是在赵府中，她的母亲带她来认亲，那时的她傻傻地站在大堂外面，母亲跪在里面。这时赵乐清就从侧面的廊子走了过来，穿着浅紫色的衣裙，那布肯定是丝绸做的，上面的绣纹还绣着金线……

这些都是……

都是她从前想拥有却摸也摸不到的。

她每次看到母亲身旁有很多穿着华服的男人，她就幻想着自己也可以穿着那样的衣服，所以每次梦里，都是梦见她穿着这样的衣服，可现在她才发现这么久以来自己错了。

她所梦见的都是假的，她是女子，她所梦见的都是穿着男服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衣裙，金丝所绣，绸缎所缝，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手里是粗劣的布，被洗得已经泛黄。

“这是谁啊？”赵乐清第一次出现在赵素情眼前就是这时候，穿着她梦都没有梦到过的衣服，身后十几位婢女跟着，走到她眼前时，比她高了一个脑袋，轻轻问着，妆容精致得她嫉妒。

天生的自卑随之而来，她有些害怕，低下了头，可低头时，仍能够想起赵乐清头上戴的金蝉，上好玉石做的簪子，眼珠一样大的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