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迎娶晋献公的女儿玶刘的日子,秦庄公身着黑色长袍,头戴黑色王冠,骑在一匹黑马上,黑色是秦国标志的颜色,无论是带兵打仗的旗帜还是任何重要场合身穿的礼服,都要是黑色。
秦庄公身后是一座车撵,上面的红布在风中摇曳着,后面跟着两千士兵,秦庄公左右是他的两个儿子,前面还有五百士兵。
来到晋国,晋国的守卫士兵放下吊桥,一进门,宽阔的大道上站着两排士兵,牛角号声响起,晋献公正站在大殿门外等候着,秦庄公赢也上了台阶,二人一见面把紧紧的把手握在了一起。此时玶刘公主已梳妆打扮好,凤冠的珍珠挽进头发,静静的坐在屋中等着秦王来迎娶,十八岁,正是待嫁的年华。
晋献公哈哈大笑:“久闻庄公是个英雄,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把我女儿嫁给你我放心啊,哈哈哈哈!”
秦庄公摆摆手:“那是世人乱传而已,今日是你我两家的大喜之日,我带来了我秦国最好的酒今日我们好好喝一场。”
晋献公拉着秦庄公的手:“好好好!随我进殿!”
二人进了大殿,歌舞升平,热闹非凡暂且不说,单说秦庄公的内心,他的心里一直在盘算,与魏国的这场战役,魏国是富强大国,纵然失败几次,也伤了元气,可是,秦国不行,秦国已经不起再一次的失败了,辎重耗尽了,存粮吃光了,精壮男子死伤的几乎无人耕田了,在有一次失败,秦国就真得退回陇西河谷重做半农半牧的部族去了。当此之时,秦国虽然表面上打了两次大胜仗,但国力却到了崩溃的边缘,成了一战即败的风中纸鹤,在刀兵连绵的战国,这已是极为危险的最后境地。若能罢兵数年,缓得一缓,秦国也许还有重振雄风的希望,否则,秦国将从战国列强中消失,秦庄公赢也觉得肩上的担子如大山一般沉重。虽说现在魏国已将矛头指向齐国,但他国呢,燕国韩国这些国无时无刻不虎视眈眈着秦国,而公叔座的事又没有完全了结,他深知魏国是不会放过秦国的,一定会为公叔座报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秦庄公虽然表面上与晋献公把酒言欢,实则内心一直风起云涌,坐立不安。虽然消息已放出,其他六国应该早已知道他秦国与晋国已结成秦晋之好,但是与晋国联手不保证一定安全,人心如海,叵测难猜。
秦庄公内心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表面上附和着晋献公。现在的他只希望快点把玶刘公主迎娶回去,省的夜长梦多。
酒过几寻,晋献公终于开口道:“时辰已不早,就请秦庄公带我女儿回到秦国吧,莫错过时辰。”
秦庄公赶紧起身拱手行礼:“那本王就告辞了。”
这时玶刘公主身着红衣款款而来,面若桃花,娇滴窃笑,秦庄公看着她,心里平静异常,玶刘公主怎么说也算是一美人,但秦庄公看到她内心毫无感觉,他冲玶刘公主笑笑,点点头,玶刘公主害羞的低下了头,二人携手离开了晋国,玶刘公主坐在车碾上低着头,秦庄公骑着高头大马不说一句话,公子琼小声问道:“父王为何沉默不言,莫不是不喜欢这玶刘公主?”
秦庄公看着远方:“不是说不喜欢,我与她本就是利益关系,不能用感情衡量。”
公子琼又问道:“那若这玶刘公主对父王是真心的呢?”
秦庄公笑笑:“现在说这些都太早,我对她相敬如宾,以后怎样全看造化吧。”
回到秦国,二人举行了大婚仪式,这可气坏了秦庄公后宫的那些嫔妃,对她们而言,无非又来了一个对手,对秦庄公而言只不过是后宫又多了一个嫔妃,而这个嫔妃还得罪不起,对玶刘而言,秦庄公是她一生的丈夫。
那一年,玶刘十八岁,秦庄公三十八岁。
几日后,魏国书信前来,信上写到让秦国割让函谷关,若不割让便马上举兵伐秦。这又是陈耳的主意,公叔座死后,陈耳就接任了丞相之职。
秦庄公气的手一直发抖,自从秦部族立为诸侯国多少年来,这函谷关就是秦国的国命之门。有函谷关在手,秦人就坦然自若,丢了函谷关,秦人就像坦露胸口迎着敌人的长矛利剑一般举国不安。如此命脉的函谷关,自己的先祖浴血疆场夺了回来,自己难道又要交给魏国之手吗?那些世族元老能答应吗?朝野国人能理解吗?虽然赢也明白魏国人是不会在两次大败后让秦国封锁修养的,那天对昌元茂如此讲无非是想借他的口放出消息,安抚民心。但是毕竟函谷关对秦人太重要了,国中臣民能接受吗?
“上天啊上天,莫非秦国要灭亡在我赢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