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眸中凌厉稍缓，看了一眼念初，话里话外一片怜惜。

“好孩子！让你受惊了！快！快到祖母这来，让祖母看看这个恶妇有没有伤到你！”

念初心知今日自己大难不死多亏老夫人及时出现，回想老夫人素来心软。只是前世自己一直胆小怕事，忌惮她的太君威严，自小不敢与她亲近，更也未曾在她面前撒过娇。才导致后来祖孙关系越来越淡薄，被其冷落遗忘。

日后自己复仇，不免要依附老夫人行事，趁机挑起老夫人怜悯疼惜之情。只做出一副惊魂未定地可怜模样，扑进了老夫人的怀里，如泣如诉道：“老祖母您终于来了！”

看着怀中惊若小兽楚楚可怜的念初，老夫人的一颗心也不由如化冻的春水，温情四溢。

轻轻拍了拍念初单薄瘦削的肩膀，温声细语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祖母来了，自会替你做主！”

念初顺势跪倒在地，梨花带雨求道：“老祖母念初死不足惜，可母亲惨死，凶手却逍遥法外，求您为我母亲做主！”

老夫人听出了念初话里的弦外之音，凤眼轻垂，落在了一旁跪在地上的采楠身上。

见采楠衣衫不整，浑身伤痕累累，心中已经猜到必定是因为落水之事被关在这里受到了众人责难。

只是方才屋外她将婆子和采楠的话听得清楚，知道采楠含冤被人诬陷拉来顶罪，眼底掀起一阵波澜。眼波如狼似虎，直直扑向了她心里的杀人凶手。

吴乳娘被看的一阵发虚，心知大事不妙，刚才老夫人肯定将自己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生怕采楠说出真相，不光连累了三姨娘，还要害死自己，强作镇定，狡辩道：“老夫人明察啊，是老奴办事不利，疏忽了！没想到大小姐对大夫人之死怀恨在心，竟然跑到这里来行凶闹事想要采楠的命，您瞧瞧，差点把柴房都点着了！”说着满腹委屈的瞪了一眼念初，又道：“大小姐您可不能说瞎话啊！”

“老夫人，大小姐没有说瞎话！大小姐也没有要害我，大小姐是来救我的！您要相信我啊！”采楠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着吴乳娘唾道：“是她！是她滥用私刑想要把我屈打成招！是大小姐救了奴婢的命啊！”

“你个小贱人！谋害了大夫人的性命想求三姨娘网开一面留你狗命，三姨娘怎么可能纵容你，你怀恨在心，就这么空口无凭的陷害我！也不想想这些年是谁给你吃给你穿！你竟然敢在老夫人面前胡说八道”

婆子发狠牙咬得“咯吱”作响，目光阴厉地瞪着采楠，似是威胁她再敢多说一句，瞬息就能要了她的贱命。

念初见婆子狗急跳墙反咬自己一口，生怕事情有变，旁敲侧击道：“你不要在这里搬弄是非了，老祖明察秋毫自会评断。”

采楠心知若不是念初出现，自己已是冤死亡魂，想到刚才念初交代的事情，杏眼微红，樱唇轻启：“老夫人采楠对天发誓，采楠不敢说假话，若是采楠所言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今日大小姐不是来杀我的！是来救我的！若不是大小姐，采楠已经惨死在吴乳娘手中！救命之恩，采楠不能不报！”

采楠说到伤心处，摸了一下眼泪又道：“奴婢没有杀过大夫人，是有人栽赃陷害，想要嫁祸我做替罪羊的！”

老夫人打量着屋中各执一词的三人，凤眼微挑，厉声呵斥：“老身刚才在屋外将你们的话听得清楚，你这老刁奴还想狡辩！”心中暗思量，吴乳娘是穆氏的贴身乳母，虽然跋扈可也不是不懂规矩，难道是穆氏在背后指使？

“老夫人您可不能听信这贱人满口胡言！”

情急之下，采楠夺口而出，“老夫人奴婢不敢胡说，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穆……”

“老祖母明鉴凶手就是屋中的吴乳娘啊！她恶人先告状，求老祖母为念初做主！”

采楠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念初拦住，见念初给自己使了个眼色，采楠回眸这才发现窗下几个人影一晃而过，只觉背后阴风瑟瑟，幸亏方才自己没将穆姨娘的名字说出口，否则就算今日自己幸免于难，日后也难逃穆姨娘狠手。

想到这里，采楠也赶忙抬手指着吴乳娘一口咬定，“大小姐说的没错，当日陷害行凶的正是她！”

吴乳娘没有想到二人竟然联手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跪地强便道：“好夫人切勿听信她二人胡言乱语啊！大小姐幼年丧母。才这般胡言乱语！采楠个贱婢为求自保竟然大言不惭！老夫人千万不能相信他们的话呀！”

“你真当老身耳聋眼花，不便是非真伪吗？念初，我刚才在屋外听你们对峙，你可是有什么证据掌握在手了吗？快点说出来也好让她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