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柔趁机又道:“如此甚好!只是今日我来与你相见提点,已是泄露天机,此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你不得在对旁人提起,否则连累我遭天谴,我也不会放过你!”
老夫人心知事关重大,又叩谢道:“请仙子放心!老妇定不会做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情陷仙子与不义!”
益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靥如花,“你谨记你今天的话就好!”说罢,长裙一挥掠起一阵暗香便朝屋中黑暗处走去。
老夫人只觉一股凛冽迎面扑来,便见仙子挥翅翩然消失在瑞霭霞光之中。赶忙又朝着仙子离开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再起身时,她已经被一阵忽然翻滚的云雾笼罩,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只觉头晕眼花又晕倒在地。
益柔和宝笙赶忙将老夫人抬回了床上。
宝笙在旁看的目瞪口呆,此刻心知计划成功,不禁喜上眉梢,对着益柔伸了伸大拇指。
益柔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赶忙收拾了东西,眼看天色见亮,益柔又嘱咐了宝笙见机行事,想到自己还有事在身,便匆匆朝外跑去。
一夜未眠,念初天未亮就站在院中等待益柔归来。
此时,明月东照,重现夜空,将满园景象照的一清二楚,没了竹林的隐蔽,院中逶迤蜿蜒如蛇如肠的小径也变得显而易见,让人一眼便可看到院门的景象。
念初正是焦急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回眸朝廊下望去,便见益柔已经从院后走了过来。
念初见她安然归来,悬了一夜的心才终于落在了地上。
赶忙迎上去,益柔拉回了屋里。
“你能回来我就放心了!”念初说着梨涡浅露,长舒了一口气。
益柔见念初眼眶透着一圈青黑,面容憔悴,额角的疤痕上还挂着几滴晨露,格外醒目,心中便知念初肯定一夜未睡在院中守了一眼,面色一沉,薄备道:“大小姐,您本就气血虚怎么能在院子里坐一晚上呢,今日计划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宝笙那丫头也机灵的很!您根本无需多虑!”
念初心知益柔有意宽慰自己,摇了摇头给益柔倒了一杯热水,“你们为我以身犯险,我又怎么能不为你们操心!快给我说说今晚的情况,老夫人那里都打点好了吗?”
益柔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方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念初说了一遍,念初这才安心。
益柔看屋外天色见亮,又和念初将昨夜所用之物销毁,才又出了清浅居。
眼看东方露白,念初只安心等穆氏派人来“送”自己。
果然不出念初所料,晨曦还未露全,便见一个车夫牵着一辆双马灰蓬的马车从院门口快步走了进来。车夫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一身粉裙,衬得整个人在晨曦中婀娜娇俏,正是采菽,另一个一身墨绿长群,与旁边采菽相比稍显清瘦,宛若瘦菊,不是浣墨又是哪个?
念初见浣墨安然无恙,心中才算了无牵挂,转念想穆氏竟然让采菽和浣墨来为自己送行,其中隐意自然了然于胸,面色一沉,佯装不悦的瞪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浣墨,拂袖转身朝屋里走去。
浣墨见念初神情突变,心中担忧不知昨晚宝笙行事是否成功,但想大小姐冰雪聪慧自然有方法应对,眼下三姨娘派自己来送行用意不言而喻,且不管事情成败与否,先配合着念初将戏做下去。
这么一琢磨,浣墨面上已经浮起一丝尴尬之色,看着念初的屋门,迟迟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采菽,故作怯懦地说道:“采菽姐姐,我与小姐到底主仆一场,如今闹得如此田地,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相见。”浣墨说这身子不禁朝后缩了缩。
采菽闻言,秀目微挑,趾高气昂的瞟了一眼浣墨,“如今她明里说是被送出府静养,暗里谁人不知就是被赶丞相府了,再想回来?只怕比登天还难!你怕什么?真是没出息!”
采菽说着,下巴微挑,示意浣墨进屋。
浣墨为难的看着采菽,又想开口托词,却被采菽眼底不悦生生憋了回去,只好朝屋中走去。
熟料,浣墨前脚刚踏进屋子,便听“啪”的一声,只见一支花瓶已经应声摔在了浣墨的脚下,吓的浣墨赶忙收回了脚,张皇失措地看着采菽,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采菽姐姐,还是您先走吧。”
采菽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瓶,想着三姨娘让自己进来跟着来的目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冽,果然如浣墨所言,他们主仆二人已经反目成仇了吗!
如今的席念初在她眼中不过是一条丧家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只要她别给自己找麻烦,让自己完不成任务回去被三姨娘责骂,任她做什么,自己都不与她计较。
想着,一把将浣墨扯开,皮笑肉不笑地朝屋中走去。“大小姐,谁惹到您了,如此大动肝火!三姨娘惦记您如今孤家寡人无人照顾,特地命我们冒险来为您收拾随行细软呢!”
念初闻言不由在心中冷笑,穆氏能如此好心?只怕是别有用心吧!水眸凝冰,扫过采菽狠狠瞪了一眼浣墨,娇斥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敢回来?”
说着又对采菽道:“用不着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
采菽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点事端来,只赔笑说道:“三姨娘都已经听浣墨提起了大小姐的事情,恐怕有些事情真是大小姐误会了呢!若是三姨娘真有心对大小姐不利,又何必煞费苦心一直对大小姐照顾有加呢!”
浣墨也顺势说道:“大小姐,您真的是误会奴婢了!”
采菽见念初依依不饶,眼看晨曦见亮,赶忙又道:“大小姐何必如此动怒,好歹你们也是主仆一场,没有情分也有缘分不是。您看,今天我们都已经来了,就让奴婢帮大小姐一起收拾收拾早点上路吧!要不然耽误了行程,老爷回来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呢!”
念初心知采菽用意,水眸轻环瞟了一眼浣墨又道:“我不想看到这个贱婢,你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