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圆的黑玉面儿上雕刻着四海浮祥云的图案,念初认得这玉佩正是席府二房陆氏之子席远迪所有。他怎么会与穆昭仪勾结陷害自己呢?
想到这,念初烟眉微蹙,眼底凝结起一层冰霜。
“翊儿,此话怎讲?”长孙文灵闻言不由又打量了被扣押的人一眼。
“是啊,太子哥哥,听你所言,难不成真是这个席念初蓄谋想要谋害穆昭仪吗?”乐妍也惶惑不解地追问道。
澹台翊琛摇了摇头,“虽然二人相识,可依我之见,此人行刺却与席小姐无关。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问过他才知道了!”
澹台翊琛说着已经示意随行侍卫将席远迪押了上来。
“依照太子所言,这人与席念初相识,难道是丞相府的人吗?”穆昭仪樱唇微张,一双含情美目惊色难掩。让人看不出有半分做戏的样子。
长孙文灵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穆昭仪,目光又落在了念初身上,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与其我们妄加推测,不如直接问问此人动机为何。”
“娘娘言之有理,臣女也觉得与其我们在这里凭空揣测,不如直接问问此人为何要陷害我,谋害娘娘或者公主。”念初说着,目光已经落在了席远迪身上。
她与二房素来无冤无仇,为何席远迪会来陷害自己?还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穆昭仪身怀六甲,景玉宫戒备森严,若不是有人里应外合,想浑水摸鱼混进来,恐怕要难如登天。
更何况自己表演戏法的所有安排流程也只有景玉宫的人才清楚,若不是有人协助,席远迪怎么可能仅凭自己之力就能偷梁换柱换掉白鸽呢?
想到这,念初的眸中浮起一层寒光。
席远迪被侍卫扣押向前走了两步,心中又是羞恼又是懊悔,让他羞恼和懊悔地并非自己行事败露,而是万一让皇后识破自己的身份,岂不是会连累伯父?让自己父亲在大房面前更抬不起头来!
念及于此,他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鲁莽行事,受了穆昭仪的教唆!
清晨,他见念初进了景玉宫,一心只想报复的他一交接班,便迫不及待地跟到了景玉宫,正好被绘冬撞到,以为他图谋不轨带到了穆昭仪面前,被穆昭仪认出了身份,半威胁半蛊惑的引诱他在席念初表演戏法的时候陷害席念初。
想到这,席远迪不情愿的甩了甩被侍卫禁锢的胳膊,面若冰霜地抬起头来。
见到席远迪的那一刻,念初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倒是穆昭仪惊得呼出声来。
“怎么会是你呢!”穆昭仪一时之间花容失色,面若白纸。
长孙文灵生怕穆琬琰动了胎气,赶忙招手示意阅琴将穆昭仪带回寝宫去。“你家娘娘有孕在身,受不得惊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将你们主子扶回屋里去?”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身子到无大碍,只是有些吃惊罢了!”穆琬琰说着,拦腰轻抚了一下隆起的肚子,满眼惊慌地凝望着席远迪。
念初见状,心中不由冷笑,不亏是穆家姐妹,就连这演戏的本事也都如出一辙,若不是她暗中相助,她实在想不出席远迪是如何混入景玉宫的!如今她又在这里惺惺作态,将自己置身事外,演技之精湛也真是炉火纯青了!
“听你这么说,你也认识此人了?”长孙文灵美目微挑,疑声问道。
穆琬琰迟疑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
长孙文灵只觉事情越来越蹊跷,目光流转,又落在了太子翊琛身上,翊琛自小宅心仁厚,行事稳妥,看他此刻面色沉着,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想必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清楚,便对太子问道:“翊儿你现在可以让他说出事情了吧?”
翊琛对长孙文灵行了个礼,方走上前解释道:“母后有所不知,此人乃原吏部尚书席弘文之子,席远迪。”
“哦?竟是弘文之子!什么时候进宫当差了!本宫竟不知道!既是名门之后,与席家又本是一家为何要做此等凶恶之事?”
长孙文灵说着,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回眸睨了一眼念初问道:“难不成是想要陷害席甲小姐?”
“念初与兄长无冤无仇,实在想不出,缘何兄长会出此下策,想到这个与念初玉石俱焚的办法?”念初故意追问道。
她记得,前世席远迪虽然虽然终日游手好闲,成事不足,但却对妹妹席满蕙疼爱有加,百般维护,这次铤而走险,应该也与此有关系!
果然不出念初所料,席远迪听长孙文灵发问,先是懊恼的跪地叩了叩首,方才回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席念初表面为人亲和,背地里却心狠手辣,假借祖母大寿陷害我小妹,害我小妹入了古庙做苦工!”
“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一己私利就要连累她人性命吗?”长孙文灵陡然色变,厉声呵斥道。
“小人没想过伤害旁人,更没想到皇后与公主会出现,小人的目标始终只有席念初一个!却未想到它竟朝公主扑过去了!”席远迪心知此刻自己已经百口莫辩,语气也变得有气无力,身子却依旧挺的端正,生怕一点动摇就暴露了自己心中的恐惧。
“哼!今日若不是席念初舍命相救,我就成了那畜生利爪下的亡魂了!你倒说的轻巧!没想到!”乐妍只觉心中怒火中烧,杏眼瞪圆,气急败坏说着,边说边摇着长孙文灵的胳膊,撒娇求道:“母后你要为乐妍做主才行!”
虽然事情真相看似水落石出,可念初听了席远迪的话后,心中更是清如明镜,必定是穆氏与穆昭仪早就安排了一切,让席远迪当替罪羊!
念初联想这些日子席满蕙与自己也算亲厚,若是真为此事害了席远迪,只怕日后自己又要多一个敌人,不如顺手推舟让他欠自己个人情!
“兄长你是不是误会了?去古庙的并非满蕙妹妹而是满愿妹妹!”念初的声音轻柔如丝,可听在席远迪的耳中无异于惊天响雷。
“什么?你胡说八道!”席远迪满脸涨的通红,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念初,余光不时瞟过一旁穆昭仪。